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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 2 奈须蘑菇 珊瑚文库版 在线阅读(原创,施工中,请勿插楼)

楼层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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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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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中,请勿插楼,可到这里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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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vs.S-1

■■■


侧身投球,拉回。向外迈步击球,投掷,好球。

那一瞬间,身体成为了一颗螺丝钉。无论打者是谁都不会失败。
肉、骨与意识的流利联动蛊惑人心。

由于反复无常而丧失了人性,腰与手肘堆积成了尸山。这里是被欢呼声加热了的平底锅。象征荣耀的助威声不住沸腾。燃烧的夏天。
夏天的气味炙烤着肺部。
上吊般低垂着头的女子的身影。
万里无云的晴空满是令人战栗的冰冷色调。
球场化为水色的宇宙,而我,现在孤身一人站在这中心。

但是,有人说这已经结束了。
令人扼腕的失误。
无可挽回的暴投。
旁人看来,这一定是可笑之至的守场员选杀。

我侧目,避开这污浊不堪的声音。

那时。
我第一次,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S.vs.S-1

       0\

       ■

       暑假的预定变回了一页白纸。
本以为最多只需要忙到八月第一周,但在进入珍贵的暑假的第一天,我便意识到暑假已经早早的结束了。
       “——哎,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既然这么彻底倒也干脆,你们觉得呢?”

  我回过头问道,背后的二人没有回答。
       第二天,县立支仓第一高中。
  直到昨天为止还是热闹非凡的操场此刻笼罩在寂静之中。
       夏天的阳光炙烤着茶色的大地。天空一片湛蓝,视野良好。眼前没有人走动,没有球和球网,地面空旷得能让人联想到地平线。
       那天是七月二十一,学校放暑假的第一天。
       操场上没有学生的身影,搞不好连教学楼里也是空无一人。与暑假前的热闹相比,现在这份寂静实在过于极端了。
       而我们,则利用这过于寂静的时刻进入了学校。
       “……真是吃了一惊,为什么石杖学长会有后门钥匙呢?决定偷偷溜进学校的时候,我还以为要翻墙进来呢。哦,学长不会是想着毕业后要复仇什么的吧?”
       “……没有的事,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那么闲,也不会考虑得那么周到,只是有人一直把钥匙放在我这里没拿回去而已。啊对了,我还有社团活动室的钥匙,那里的门也要打开吗?”
       “不,这倒不必……不过那些家伙还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怎么说的来着?偏心对吧,你是用什么方法收买他们的?”
       “方法当然有啦,如果你真的打算实践的话我会教你,不过你也没这必要吧。先不说这个,不把那边的猴子抓住可不太好啊雾栖,不管她的话说不定会闯到教学楼去的。”
       明白,雾栖弥一郎有气无力地回答完便迈步走去。
       是的,我们今天非法潜入了学校,不过如果只是操场的话还能说得过去,教学楼可就不行了。
       “喂——那边的白痴!站着别动!”
  强壮的男人甩着手臂做着准备运动,向前倾斜身子。
       他的目标是正准备大模大样穿越操场的三名共犯之一,同时也是导致这场侵入剧的发案者贯井未早。
       “哦,猩猩!不,是丧家犬,是丧家猩猩直线冲过来了!?难道说这家伙热昏头了,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吗!”
      “呜哇,你去死吧猴子!我就算死也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的!”
       我仿佛在观看一场酣畅淋漓的英式橄榄球。
       雾栖用几乎要撞碎墙壁的气势向贯井冲了过去。二人抱作一团滚倒在地,扬起漫天尘土。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击充满了杀气。
      “……唔,真是年轻啊,这么热的天动作还是那么灵活。”
       我光是呼吸就已经累得够戗了。
       我用左腕擦拭着额上渗出的汗珠,随后在能将操场景色尽收眼底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虽然避开阳光直射后多少感觉到一丝凉意,但操场的热气却比正午刚过时更加浓厚了。大概真的要开始沙漠化了,热浪中摇曳的影像甚至有几分海市蜃楼的味道。
  而头顶上则不停重复地响着刺耳的超音波。那是蝉鸣,虽然它们的节奏非常完美,但这样不停地鸣叫违反了劳动基准法,真希望它们能够停下。毕竟夏天还很长,想要拥有一个安稳的老年生活,还是好好分配一下体力比较妥当。
       “……不,它们才不会这么想呢,这就是所谓火热的七天吧。那样的话就算拼上命也没什么不对……啊,不对,怎么觉得这里反而更热了呢。”
       操场上,被压倒的贯井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出来,将雾栖的手臂拧成了逆十字形,看她有些泪眼朦胧的,应该是在心疼新衣服沾满了尘土吧。虽然雾栖的攻击给她造成的伤害为零,但她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说句题外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在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的二〇〇六年,我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会防身术。
  这先放在一边吧。那天的最高气温是三十五度,一周内的降水概率为零。对于残酷无情的太阳,我只能举手投降,但贯井却还是那样的精力十足。

       ◇

  都市的夏天一年比一年变得更像地狱。
  寒酸低矮的楼房挡住了风,而楼里的人们不假思索地开大了空调,任凭它向外输送热气。楼房的侧面则成了反射日照的巨大镜面,于是地面被炙烤得滚烫。进入社会工作的人们享受到了空调带来的恩惠,而对于那些没有闲钱进入家族餐厅避难的学生而言,夏天是非常难熬的季节。不对,冬天也会有寒流侵袭,所以要说难熬的话,四季都很难熬。
       不过我们毕竟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们有自己的家,只要呆在家里就行了。但怎么说呢,虽说只要呆在家里就能熬过这炎热的夏季,但年轻的时光是不能被这样白白耗费的,而且父母也不允许。父亲将没有干劲在屋内睡懒觉的儿子赶到了外面。母亲将热衷于网络聊天和网页制作的女儿训斥了一顿。
  于是这些被剥夺了尊严、过上难民生活的年轻人们由于独自一人太无聊,便与同伴们汇合,随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我会与贯井他们碰面,也就是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啊,学长也没事干吗?”
      “是啊,我打算和你们一起呆到盛夏。我接下来也没什么预约,正想着要不要去打打工之类的。
      “太好了——那我今天就买学长一整天。”
       啪,她大方地递过来定金,一万日圆。
  上午十点,我一边烦恼一边点头认同了自己的投资报酬率。现在想起来,那时我已经早早地体现出了自己的才能。

       ◇

       就这样,我成为了闲人队伍中的一员,并在贯并的提议下来到了学校。
       “好厉害——蝉,好厉害——它们开始大合唱了呢,喂,你们之前都呆在什么地方?地下吗?还是僵尸身上?刚一出来就能这样吵闹,海兵队都比不过你们啊!很好,我很中意你们!如果来这边入伙的话我就把那堆小伙子们让给你!”
       坐在树荫下的贯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头看蝉。
       “喂,石杖学长,我想喝饮料。不要自来水,要矿物质饮料。我能不能利用一下前辈的权限溜进教学楼偷一点呢。”
       雾栖弥一郎呈大字形躺在同一片树荫下,软绵绵地抬手说道。
       “…………”
       真的太惨了。
       惨不忍睹的三人组。
       没多久之前我还为夏天制定了满满的诱人计划,但没想到仅过了一天愿望就破灭了。命运这东西真是残酷。于是,偷偷潜入学校操场的闲人们,现在只得无所事事地眺望着天空的云彩。
       忙碌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我们打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虽然只是在C县内,但能让部分棒球迷骚动的天才对决,最终化为了泡影。
       “这么说来,考拉丘的第四场比赛就在今天了?”
       “是啊。他们有王牌驹切和未来的新星投手铸车,应该是没问题吧,地区优胜是他们的。”
       “嗯嗯,能从考拉丘身上得分的也只有我们的全垒打了啊——真是不甘心,太可惜了。我还想多看几场天才对决呢。”
“说什么蠢话,孔德院的权堂也是个很厉害的打者啊。那家伙的变化球可是很强的,而且他还拥有本季度最高打击率,不过全垒打少了点。”
       “啊,权堂是个不错的左手打者呢,只是铸车太矮,如果他的手脚和雾栖一样长的话说不定就能接到球了。
       “哼,没这回事。我对一个普通的好打者没什么兴趣。像全打出全垒打啦,全打出地滚球啦,或者打者三振却能跑到一垒啦,全打出死球啦,我对这种极端的打者比较喜欢。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的。”
       啪嗒一声,只见贯井从跪坐姿势转变为躺倒在地。真希望她能对自己是女孩子这件事有点自觉。
       “啊哈哈,真抱歉,我倒是早就发现了。我发现对于你这种女人,没有任何值得爱护的价值。”
       雾栖依然呈大字倒在地上,对着贯井挑衅。
       “…………”
       怎么像野孩子似的。不过,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坐着,算了,我也躺下吧。
       熟悉的泥土香味扑面而来。
       并不只是树荫下才有草地。我们之前总是会呆在这里消磨时光,现在,我们躺在伴随着我们度过了近三年时光的地方,呆呆地注视着天空。
       操场仿佛已经沉睡,时间还是那么无聊,但胸中那份不甘却在煎熬着我。剩下的夏日还有很久,炎热也将持续下去。直到昨天为止,那份火热还是我们的同伴。对于正值青春激昂的我们而言,盛夏的天空曾经像是在为我们加油般耀眼。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为我们呐喊了。操场上空无一人,因为故事的帷幕已经落下。随着银幕上打出的终场字幕,厌倦了的客人、鼓掌的客人和感动到流泪的观众,都已经全部离去了。
       这里,是个位处荒野的、被人遗忘的小剧场。
       只有卸下了胶片的放映机,还在喀嗒喀嗒不停地工作。
       我舒展着手臂释然地望向天空。
       蝉鸣声在耳边不住回响。
       “好,打棒球吧!”
       没有人反对。
       我就知道会这样,雾栖苦笑着走向活动室取来了器材。
       雾栖站在投手位置上。
       而我,从打者变为了捕手。
       打者席上,是被寄予了厚望的新人贯井未早。
       站在打者席上的贯井似乎非常高兴,她灿烂地笑着,对雾栖挥了挥球棒。
       “哼,现在让你们这两个闲人看看我的厉害,支仓坡还有第三个天才,那就是我!Come on,你这个老家伙!把你打个七零八落之后我要让你向我下跪,然后请我吃糖!
       嘿嘿,学妹不住地挥动球棒。
       雾栖用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个头,带动他的长臂和长腿,狠狠地投出了白球。
       “哟,一、二、三!”
       清脆的声响。
       对于女生来说相当干净利落的漂亮一击。
       白球如同飞机喷出的尾气一般划着弧线飞了出去。
       哦哦,三个闲人抬头注视着天空。
       ——这漫长而难耐的夏天。
       现在水色乐园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那就这样吧。虽然气温依然高得让人难受,但心情却舒服了不少。来说说青春时代的故事吧。

       1\Slugger.(Top)
       头盖骨被炸裂。
       在胜负分晓的那一瞬间,惨叫着企图逃跑的目标的后脑勺被时速一百四十公里的魔弹击中。
       杀人后没有感觉到所谓的禁忌,因胜利而陶醉似的身体再次变得火热。有种名为自我的自我被大阳烧灼的错觉。注视着打者四散在地面的脑浆,他的意识陷入了古老的断层中。

       ◆

       这是第一个。为什么会对棒球如此执着,我已记不清理由了。
       虽然老妈说我从懂事起就一直握着球,但我没有这段记忆,道理上也说不通。
       我家根本就没有闲钱去买棒球和棒球手套,老妈也不会有这分闲心去欣赏什么棒球。
       我早就明白,自己家比别人家要穷。老妈虽然很努力,但当我去了学校之后,还是会显现出和别人间的差距。虽然小学里给每个人的教材是一样的,为的就是想要消除差距,但贫富还是有别……不,或许正因为小孩子是没有恶意的,所以反而会对贫穷更加敏感,以至于会去嘲笑穷人家的孩子。
       所幸的是,我所在的小学有不少和我境遇相同的孩子,富人和穷人,上下势力比较平均,所以富人不会光欺负某一个人。更幸运的是,旁人似乎对于欺负我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疏远了我。
       只是,没有人欺负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帮助。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朋友”所谓何物。
       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没空对这种小事感到不满。因为这和我家的穷苦生活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会抱怨“为什么我们家比别人家穷”的人,都是些虽然贫穷但还没有穷到极点的人。真正贫穷家庭的孩子,从幼年起就被剥夺了抱怨的权利。我无法对老妈抱怨,反而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是。不过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而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又为什么会对棒球这种烧钱的运动如此痴迷呢。
       ……现在想来,我希望接触棒球只是一个偶然,不需要什么意味深长的比赛和夸张的精神打击。希望能自然而然的,就像蚂蚁会围在砂糖边,就像住在附近的孩子会笑着聚在一起游戏。
       我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单纯地握着球,开始了棒球生涯。
       是的,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接触到棒球的了。但我还有儿时单纯地玩球时的记忆。
       在能图的某个住宅区广场,我们每天都在玩棒球。
       红色的晚霞,只有孩子的封闭空间,只有打者、投手和捕手的游戏。
       “呀,抱歉,我来晚了,Sinker(注1)。”
       每次都是我等他们二人。他们的姗姗来迟是每天的惯例。
       我的动作总是不得要领,而且个子也很矮。
       各方面都并不出众的三人有时也会烦恼“既然要当棒球选手的话就
必须取得荣耀”,不过到最后,都会笑着说,“算了,这种念头还是放弃吧”。
       我们总是彼此交换着各自所谓的经验,学着别人练习的样子,就这样,一直玩到太阳落山。
       ……不知在哪一天,情况发生了变化。
       有一次偶然我们去看了场练习赛,遇到一个友善的教练。他对我们说,以后到这里来玩吧。那天我们很高兴地回了家。人生的颠峰来得太早,我本以为明天充满了希望,以后的一切都会一帆风顺。但这简单而纯粹的
时光才过了不到一年便结束了。
       是才能和技术导致的差距。原本的队友们,在那时用充满憎恶的目光盯住了我。
       不知那时谁说了一句,你这家伙还是别打棒球了吧。但那时对于我而言,棒球已经成为了我的全部,我根本无法涉足其他东西
       最重要的是,明明我也在为这次失败懊恼不已,我也不想就这样停下脚步,可为什么同伴们只是责备我一个人呢。
       我不能输。
       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所以——我对它说出了那样的愿望。
       红色的晚霞。在曾经三个人一同练习的地方,一名素不相识的男人用温柔的表情对我们说,我来实现你们的愿望。

       “我想一直打出全垒打!”
       “那我要当投出的球永远不会被打中的投手!”

       带着帽子的恶魔笑了。
       这预示我们黄金时代的终结。
       因为从那以后,棒球对我而言再不是那样纯粹的东西……现在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人的一生会拥有很多梦想,但我,只要有两个就够了。
       而其中一个,已经因为我肤浅的想法永远地丢失了。
       四散在地面的脑浆。
       刚刚被杀害的男人的血腥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用了大约一分钟来回忆那段骇人的经历。
       深夜零时。这个正在进行复健训练的男人,根本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肥胖的肉体,迟缓的精神,退步的技术。
       只有昂贵的球棒和球鞋,显示出其主人过去荣光的碎片。
       对于如此轻易就粉碎了对方头盖骨的行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愧疚和不舒服。而见对方停止了呼吸,他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精神状态。
       他对于驱除害虫并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驱除害虫是为了能让植物好好生长,但从感情上来说,还是因为害怕虫子才会那样做的。而这次行为的初衷并不是那样,是因为自身迸发出的愤怒。他只是因为单纯的发怒,才使用凶器击碎了对方的脑壳。
        ——真是的,太过分了。他干裂的唇中吐出这样的嘲讽。
        他从碎裂的脑壳中捡起了白球。
        因为投掷太过粗暴,球上的牛皮已被烧光,球里的棉丝和毛线都露了出来。他明白了,自己投出变化球的变化极限是两次。于是他深呼吸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疲惫。
        他只是因为寒冷。
        呼出的气,雪白。他环抱住自己因为寒冷而不住颤抖的身体,在那人的尸体中找出了一个金色的器械,将它回收。
        虽说是人烟稀少的国道,但附近还是有便利店,尸体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吧。其实他并不害怕被人目击到这一幕,只是被人发现的话之后行动就会受到限制。他取回白球,消失在冰冷的暮色中。
        烦闷的热带般的夜晚。
        被街灯照亮的道路上,只剩下手握球棒,死相悲惨的尸体。
[ 此帖被hongan在2022-03-19 14:4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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