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曾经说过,总有一天,孩子会杀掉父母;人民会推翻皇帝,凡人会令神从天空中坠落下来。与此类似,对于漫画来说,作为基石的原作总也会被拿来比较,并且成为一堵难以逾越的墙壁矗立在续作面前——
例如《铳梦LO》与《铳梦》。
对《铳梦LO》的批评涉及了方方面面,比如人物刻画不够细致,情节缺少激情,格斗场面过多,破坏了原作的世界观,借鉴了太多硬科幻,用感性一点的话语来归纳就是——《铳梦》的读者认为LO缺乏“魂”在其中。
但是,我想说,LO是有“魂”的。
先拿《铳梦》中的两大经典片段来作为对照——皇帝雅西加完美的一拳,以及电在废铁城中最后的舍身一刀。这两个片段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并不是因为战斗本身的激烈或者是主角们本身的言辞,而是因为在对决之前的无数铺垫。
机动铁球篇,从加里与皇帝拗手瓜开始,对决其实已经展开,之后四名同伴的选拔战以及皇帝身体状况的逐渐揭晓等,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最后一战而作出的铺垫。而在马借战记中,电与凯奥斯之间的纠葛,与加里的两次对决以及雷神炮的步步进逼,这一切都是为了将电从一个刚出场的魔王形象刻画成伟大的男人。
换句话说,《铳梦》中的“魂”是要靠每一个篇章的全部来烘托,要靠角色燃烧尽自己的生命才能达成的。在这种模式下,Happy Ending的霍基亚篇便显得苍白无力,缺乏主题了。
接着,我们来看看续作《铳梦LO》,在举例分析前,先问个问题——你知道伯古达是谁吗?
给你3秒思考时间。
想起来了吗?这家伙就是废铁城赫赫有名的总代理商,代表地上人与Factory进行交涉的小圆墨镜黑鬼。无论在《铳梦》还是《铳梦LO》中,这家伙都只是配角中的配角——LO里他的出场次数更少,但此时此刻,他却已不再是一个小丑般的反派。
这是LO里我非常欣赏的一个片段——
就像任何一个得势小人一样,伯古达狠揍了凯奥斯一顿,然后让他滚出去。但是,在漫长的一年过后,这个黑鬼却专门空出整整一天,并且特意问自己的欧芭桑秘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被对方反问自己是否期待着凯奥斯的表现时,伯古达却哼了声“我只是比较谨慎罢了。”
没有铺垫,没有气氛,只是闪过的几个画面,短短的几句话,不经意的描述,个性却因此跃然纸上。(说句题外话,LO里的魅力大叔实在是太多了呀!!!)
这就是《铳梦》和《铳梦LO》的区别,前者如同火山爆发,首先在地下积蓄力量,然后一鼓作气冲向高潮,后者却如同刀锋上的舞蹈,危机成了家常便饭,随时都会附身。
抛开配角不谈,在主角们身上,这种描写方式也随处可见——
耶路外壁空间内,兵古一边傻笑一边介绍“现在这些机器人已经学会出老千了。”
前一秒因使用出“大无理拳”而不可一世的加里,下一秒就被的“超电磁超逆突”轰得七晕八素。“我是很谨慎的。”虐杀士自信地这么说。
ZOTT赛场上,卡雅娜先是善意地问“要不要加入枪之巨人”,接着猛地一拳正中加里腹部,最后补上句“好可爱。”
大乱的观众席前,莫巴帝双手合十,以铁一般地语调说“我不允许这世界改变”,遂以大叔特有的巨酷动作瞬间将魔性之子秒杀。
当然,比起对伯古达的塑造,这些片段要用心得多。但是,在它们发生前,同样没有刻意的铺垫,同样没有太多的气氛,发生得突然,让读者惊讶。
和《铳梦》不同,到目前为止,LO里并没有死过任何一个重要角色,情节上也不是一篇一篇地展开而是非常连贯的一条主线,这种结构无法提供太大空间供木城去塑造一个单一的角色,在群星接踵迩来的情况下,想要在最短时间内表现出每个角色的魅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上来便制造出高潮——随时随地,没有铺垫的高潮。
这就是《铳梦LO》里一直贯彻的描写方式——不经意中崭露出角色的锋芒。
与皇帝之死,电的咆哮相比,这种描写方式犹如刀锋上的舞蹈,可以说处处是高潮,也可以说无法分辨出高潮。刀锋之舞在火山喷发前或许显得震撼力不足,或许带给读者更多的是惊讶而不是感动,但是,我想这些没有气氛烘托的片段依然能表现出作品中所蕴涵的激情。
如果说《铳梦》的整个篇章都是为了最后的一瞬,那么《铳梦LO》的每一个瞬间,其实都可以展开为整整一个篇章。
这就是LO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