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扑通”
波太君的头套掉在了地上。春日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活脱脱就像只金鱼般。看到他的这副德行,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就在我正在考虑是直接切入主题先向他说明情况还是再给他几颗重磅炸弹的时候,春日一把抓住我胸口的领巾将我扯到他的眼跟前。
“北高的校服!还有着马尾……你真的是茱蒂•阿伯特?”
春日用近乎吼叫的方式问道。你就记得校服和发型吗?还有,你在抓哪里啊?快点给我松手。
“你记得三年前的七夕吗?那天你偷偷溜进国中,在校园里用白线画图案……”
我从春日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描述了一遍三年前那个七夕之夜发生的事情。
“果然是你!”
确认了我的身份,春日两个眼睛兴奋的放出光来。
“一纪!”
“哎?”
“我们分手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和她交往。”春日大叫道,同时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我逃跑一样。
“啊……啊?”
可怜的兔女郎满脸惊愕,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马尾,你不会真叫茱蒂•阿伯特吧?”
这个薄情郎,居然为了一个见面还不到一分钟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就把原配甩掉。难道继成田离婚之后,光阳圆分手也会成为一个新的社会名词?还有,别叫我马尾!
“春……春日君……”
可怜的一纪似乎明白过来春日话里的意思,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说得够明白了,纠缠不休的女人可是很讨厌的……哎哟……”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拧住了春日的耳朵。
“你这猩猩,不要欺负女孩子。而且我也不打算跟你交往。”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好人。”
“臭丫头,拒绝也就罢了,连张好人卡也不给吗?”
……
好容易才让这两个人的情绪平静下来,终于能向他们说明现在的情况了。
我们就近找了家咖啡厅,虽然很想去SOS团集合的那家老地方,倒是在是远了点。
简单的点了几杯饮料后,我就先从我见到春日的第一面开始说起,然后是SOS团的建立,直到外星三无青年,未来萌元素和超能力少女,当然,我绕开了三人所说的进化的可能性、时间断层的元凶和神的部分。毕竟那些都是些还没有确定的事情,我只是说了春日也能也拥有能够影响世界的力量。
最后,我讲到着这个世界的异常,以及SOS团的现状。
春日听得越来越兴奋,连古泉也惊讶得合不拢嘴。直到我讲完,两人面前的饮料连一口都没动过。
“原来我竟然能使用超能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虽然平常你挺招人讨厌,不过还是帮了我不少忙。”
“真是没办法想象呢,自己在空中飞翔的样子……”
哼,我暗地里噘了噘嘴。每天晚上变成红色的小球在春日的那个里面进进出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说,你怎么也转到光阳园去了?”
“因为校服很漂亮啊。”
一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的确,光阳园的黑色制服穿起来很酷,和北高落伍的水手服根本没法比。
“你那年的七夕原来是做时间旅行?真是太帅了!可恶,我怎么就碰不到这种事情。”
春日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使唤别人在操场上画地图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在那个七夕之后,我还曾经遇到过茱蒂•阿伯特一次。在那之后不久,我再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远远的喊……嗯,喊的是——请不要忘记把世界弄得甜甜蜜蜜的茱蒂•阿伯特!”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吗?当时天色很黑,离得也很远,而且穿的也是北高的校服。”
我没干过那样事情,那天离开操场后我就和朝比奈学长一起赶到了长门的公寓。难道说还有另外一个茱蒂•阿伯特?还有,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在那之后调查过北高所有的学生,还在校门口蹲守了很久,一直没有看到像茱蒂•阿伯特的人。现在我才算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你还在幼稚园嘛!”
那时的我是国中生!而且过着从现在看来绝对是值得庆幸的正常人生活。因为没有遇到你……而另一个我倒是躺在长门的公寓里,处于被冻结状态,一直睡了三年之久。
“听起来实在太棒了,我就知道我的人生不会那么无聊。”春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兴奋得说道。
你现在相信了?那天在咖啡馆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你全当了个屁。
“我当然相信你,那个我是个白痴!”
现在的你也是个白痴。
“其他的两名SOS团成员在哪里?”
长门放学后会到学艺社教室里读书,朝比奈学长则是书法部的成员。他们两个大概都还在学校里吧。
“好,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春日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不是曾经坐过的那种黑色豪华出租车,而只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黄色小轿车。
“北高!就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半坡上那所用水泥预制板围成的滥学校!快!快!快!”春日大声说道。我都有点担心出租车司机会不会一脚把他踢下去?
其实完全不用这么着急,因为从北高到光阳园只是有一段上坡路比较难走,距离倒是不怎么远。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我冲着坐在身边的前超能力少女问道。
“嗯……大概在我转到光阳园没多久之后吧,当然,春日同学单纯只是看中了我转学生这个属性而已。”
“你居然能忍受得了这个家伙?”
“哪里,春日同学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哦。”
的确从外表上看,春日长得是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比较其他的男性,他们心里想的不是物质追求就是生理需要,低级趣味的简直无聊透顶。如果你很早以前就曾经接触过春日的话,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多少也明白一点……
“那么,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我们相处得怎么样?”
“哎?”
“说实话,刚才春日同学说要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心里是很嫉妒的。但是仔细想下来,如果你身上有春日同学很中意的地方,那么说明你也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我也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哦……”
一纪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是经过三大权威机构验证过的普通人,身上绝对没有那种一经发现就必须隔离的特征。话说回来我干嘛要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关于你刚才说的世界的异变,我仔细想了想……”
“嗯?”
“如果罪魁祸首不是春日,那么对方一定是一个唯有非常强大力量的人。”
“那又怎么样?”
“哈,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他能够轻易的改变世界,怎么会允许你破坏他的计划?也许他正在一旁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出手呢……”
我后背一凉,紧张的看着一纪。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她耸了耸肩,轻松的说道。
这家伙,这么快就恢复了恶女的本性了吗?不过她说的倒是也确有道理。
我心里开始思考起长门留给我的暗号。如果春日就是钥匙,那么程式该如何启动?又或者钥匙不止一把?而喜绿江让我先确认春日的安全,难道这个世界有什么人要对春日不利?
关键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出租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北高。
“你们谁带钱了?”
春日回头问道。
别看我,我身上只有一枚50元的硬币,肯定是不够的。
“一纪,你呢?”
“我……”
古泉一纪脸一红,把手伸向兔女郎衣服的衬里。
我说,你干嘛要把钱包放在那里啊。难不成是因为机关的待遇太微薄了,你只好去夜总会兼职啊。还有,春日你不要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啊,虽然我知道你脑子里其实在想别的。
总之,现在该考虑怎么才能混进学校里面去了。
“嗯,波太君的装扮混过警卫的确不容易……”
喂喂……难道兔女郎就容易吗?
“如果有一身校服或者运动服什么的就好了。”
对了!我的运动服还在教室的桌子里放着,可以拿出来让一纪穿上。
“这样甚好,汝可速速去拿。”
你干嘛开始用文言说话,好恶心啊。
“那你怎么办?”我问道。
“我自有办法……”春日拍了拍胸口,信心满满的说道。
算了,先不管他。我跑进教室,找到装着运动服的袋子。
等我回到校门外的时候,春日已经换上了一身北高的校服在那里等着了。
“你从哪弄来的?”
“我找到了一个北高的学生,跟他借的。”
你把人家的衣服扒光了?这可是抢劫!
“哪有的事,我把波太君的服装放在他那里作抵押了。”
算了,这倒很像是春日做事的风格。但愿上天保佑那个可怜的倒霉蛋。
一纪从袋子里掏出运动服,开始往身上套。
“腰身虽然很合适,但是胸口和屁股的部分好紧。”一纪皱着眉头嘟囔道。
那是因为你该减肥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成功的瞒过了门口的守卫,我们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的时候他们看都没有看一眼。或者说就算有人看,大概也被一纪(的某部分)所吸引导致分散注意力吧。
“那个叫朝比奈的未来人在什么地方?”
“书法部,我记得好像在一楼……”
“好,我们走!”
春日仿佛一条嗅到狐狸味道的猎犬一般的冲了出去,这下可是苦了我和一纪两个女流之辈。尤其是一纪,没跑两步就要停下来喘半天气,实在是受身上某个部位脂肪过多的连累啊。
找到书法部的大门之后,春日毫不客气的推门进去。
“我们是学生会执行部的,朝比奈同学在不在?”春日大声喊道。
书法部里的五、六个人都被春日的突然闯入弄得愣住了。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
一个怯生生地声音说道。
春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朝比奈学长。
“你真是男生?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啊。不管那些,有人检举你在学校内抽烟,对此你怎么解释?朝比奈同学!”
春日声色俱厉得说道,朝比奈被春日的气势吓蔫了,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哇!”
可怜的朝比奈学长刚要解释,春日不容分说,一把把朝比奈学长推到墙上开始搜身。
“这是什么?”
春日抬起手,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
“这不是我的……”
朝比奈学长也被弄傻了。学长,我相信你,因为我亲眼看到这是春日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来的。
“现在证据确凿,朝比奈同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因为你的每一句话被我都会当成废话……”
“哎?等等……请等一下……”
在书法部的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春日就把朝比奈学长强行架出了教室。朝比奈看到我后马上不由一愣,我也好对他报以苦笑。一纪则是抱以陌生人的眼光旁观着。
“现在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文艺社教室……”
春日猛地撞开文艺社的门,长门吃惊的站起来看着闯入者们。在看到这其中竟然有我的身影时,长门的眼睛瞪得老大。
“虚子?这是怎么回事?”
长门向我投来质询的目光。
让我怎么回答啊,我身边的这区区四个人中就可以分为主犯、从犯、受害者、知情人等等诸多复杂的成分,如果你是女孩的话那就不用客气尽管尖叫吧。
“原来你叫虚子啊,我就说吗,茱蒂•阿伯特怎么听也不像真名,虽然听起来也不怎样。”
春日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
这家伙,拍得我好痛。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长门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抓住春日的手腕。
“不要对虚子无礼。”
长门冷冰冰的说道。
我愣住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长门这么愤怒的表情。他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杀气腾腾的看着春日。春日也毫不示弱的瞪着长门。
“怎么?想打架吗?”
“不许碰她,她是我的女朋友。”长门抓着我的一条胳膊,想把我拉到他的身边。
“是吗?”春日看了我一眼,说道。
“真不巧,老子我也看上她了。”春日一把抓住我的另一条胳膊,然后继续和长门针锋相对起来。
等等,你们两个谁来先询问我一下我的意愿啊?
“哇啊……”
“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纪和朝比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说你们也上来劝一劝他们啊。还有我说,一纪你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们适可而止啊!”
我大声喊道,试图阻止他们俩之间一触即发的冲突。
就在这时,窗边的那台电脑突然开始运行起来,机箱发出响亮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真的打算用拔河的办法决定我的归属权,恐怕到最后我的身体连强力胶都粘不回来了。
“奇怪,我没打开它啊……”
长门松开了春日的手,看着电脑的方向。
“哇,真是有够老旧的机型,”春日嘀咕道。
我心里却是一惊,连忙跑到那台电脑前坐下。
果然和那天一样,电脑并没有进入系统界面。在空无一物的屏幕上,只有一个光标在闪烁。
这是,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如果你看到了这行字,说明你、我、凉宫春日、朝比奈光、古泉一纪全部都在这里。钥匙的条件已经达成。如果你打算启动恢复程式就请按Enter。如果不打算恢复,就请按其他键。同时提醒你,恢复程序不一定保证能够成功使世界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
长门惊诧的说道。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完全没有……”
我扭头看了长门一眼。长门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终于,这个世界能够恢复正常了。或许相比起原先的世界,这个世界才更和我愿望。但是,不知为何。我还是有着一种愿望,强烈的想要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去。
因为,我好歹也算SOS团的一员啊。
“真是奇怪的画面啊,这个什么恢复程序启动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
春日问道。但我没心思回答他,作了个深呼吸之后,我将手指慢慢的伸向键盘上的Enter键。
“虚子……”
我的耳畔又响起了那如同蚊子叫一般的声音。我用眼角的余光向他瞟去,只见长门正呆呆的注视着我。
对不起,长门……看来我还是做不了你的女朋友……
我想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去,无论如何都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当他们都是一场梦吧。
抱歉……
就在我的指尖触到键盘的一瞬间,机箱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接着就变得全无声息。而屏幕上的字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瞠目结舌看着漆黑一团的屏幕,手指僵硬的停在Enter键上不能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世界恢复了吗?
我向周围的人望去,只见他们的表情也是一脸迷茫。
很显然,程式被中止了。
一纪走到墙边,把手伸向电灯开关。
“咔嗒、咔哒……”
“停电了?”一纪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
我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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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成田离婚:典出自同名日剧,指在蜜月期爱情火焰就迅速消退。刚下回程的班机之后便迅速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