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動手了:
[阿拉斯托魯……]
[……]
僅僅靠著贄殿遮那支撐著身體站立的夏娜,在轟鳴著啓動的魂之聖廟中用默語與胸前的吊墜達成默契。
戰鬥的消耗實在太大了,雖然[千變]已經變成一堆灰土,夏娜本身的力量卻已經弱得無法維持這個身體,觸目驚心的鮮血,從腹部那再度裂開的傷口瘋狂湧出。
[可以吧?阿拉斯托魯……]
[嗯……]
[這是最後的一戰了,走吧,阿拉斯托魯。]
[……]
[…………]
[拘束制禦術式零號…………開放!]
沉悶的震動從星黎殿的中心擴散到整個封絕,魂之聖廟的空氣在巨大的力量影響下開始急劇升溫。
[什麽……?]
在外部與燐子戰鬥的無數flamehaze,突然如同著了魔一樣注視那即將爆發的火焰。
[竟然擅自把火控系統……天壤的劫火……]
[是天壤的劫火發出的掩護要求!]
[全機!全彈發射!]
[把所有存在之力的控制都交給天壤的劫火!]
無數的能量朝著聖廟沖去,在連眼睛都張不開的閃光中,星黎殿的燐子如同紙片般被吹散。
作爲終結,從迸發的巨大火焰中升起的,是一雙巨大的火焰羽翼。已經失去實體,成爲純粹的火焰的炎髮灼眼,不,已經不能說是flamehaze了。與[天壤的劫火]最終融合的強大存在,將這建築如同破敗的朽木一樣撕扯著,往赫卡特和零時迷子的所在飛馳而去。
[惡魔……]
逆理審判者在震驚中擠出這個字眼,隨即被火焰吞沒。
[變裝舞會——————————————————————————!!!!!!!!!!!!!]
[天壤的劫火—————————————————————————!!!!!!!!!!!!!]
[悠二,你要活下去啊……]
這就是被稱爲炎髮灼眼的少女,在這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至於那少年是否聽見,沒有人知道。
最後的最後,少女唯一可以說的一句話。
————————“夏娜!!!”
悠二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時針所指的是十二點的午夜。
眼角仍有著淚痕的女僕,帶著武士的大刀贄殿遮那坐在床鋪前。
“夏娜……夏娜她?!”
“這是她的遺物……”
失去了主人的利刃,有著鋼鐵般的冰冷。
“喀拉”一聲,女僕極爲失態地撞跌了所坐的椅子,跑出了病房。
(很久很久以後)
“呐,贄殿遮那,這次她也應該會來吧?”
只有望著這把刀,少年那空洞的眼睛裏才會閃現出一點溫柔而又悲傷的光彩。
空蕩蕩的巨大空想城堡“零時聖廟”,這一年也抽空到這一天停留在御崎市的上空。不過,現在這裡已經叫第十三新東京市。
所有原先的東西都已經不再,唯獨是這個河畔,這個當年被稱作夏娜的少女,最後留下足跡的地方,由於被施放自在法的緣故,仍然存在著。已經不知道被改變了多少次,總是會在第二天的零時,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這三百年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妳果然在呢。”
披著黑紫色長袍的女性,注視著坂井悠二。
“吉田……”
“你早就不應該叫我這個名字了阿……”
“也對……CASTER……”
三百年的歲月,承受著與世界簽訂契約的英靈責任,只為了在每年的這一天,在這地方,與這在無數平行世界裏都是唯一存在的男人見面一刻。
那曾經與無數平行世界相連的,無論在哪一個世界相遇都是同一個人的人,“紅世”唯一存在過的證明,同時也是毀掉了整個紅世的人,坂井悠二。
史上最惡的米斯特斯,坂井悠二,
名為CASTER的英靈,吉田一美。
“第一次以這樣見面的時候,是多久以前了?”身材高挑的女性,向身旁高中生一樣的少年問道。
不像零時迷子,吉田一美成爲英靈,花費了十年的努力。
“嗯,大概是星黎殿墜毀的十年後吧。真沒有想到你會選擇這種生活。”
“我一直想知道,對於夏娜,在永恒的責任與感情之間作出選擇是什麽樣的心情。”
“誰知道呢……”
“那麽——”
“對不起,一美。我還是沒有改變我的想法。”
“嗯……沒關係的,我也是,無論是什麽時候,什麽回答,我的心情也是不會變的……”
三百年來已經聼了無數次的話語,這次仍然讓堅強的她落淚。
這個男人在草地上放下親手製作的蜜瓜包的表情,不屬於她。
——兩人散去的河畔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我就是喜歡你!]
表情倔強的小女孩漲紅了臉,把一塊鵝卵石狠狠塞進呆呆的男孩子手裏。
[可是,我連妳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由佳利,贄殿由佳利。]
小女孩的眼睛在黃昏之下,如同那鵝卵石一般閃爍著焰色的光華……
夏娜……你在天國在看著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