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拾壹 卡莲露尔.奥古斯塔斯.霍尔渥德
<英吉利海峡 赫姆岛
漆黑的夜幕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得浅淡,如同在水中化开的墨迹一般化为迷茫的灰色.朦胧中可以看到小岛中央一栋三
层的古老别墅轮廓,二楼的窗户正透出点暖黄色的微光.
乔治.奥古斯塔斯睡醒过来.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怀表,光线上闪烁着金黄色花纹的指针正迈动到5:30的位置.他于是
轻轻推动左手边的操纵杆,驾着电子轮椅在屋子里倒了个方向转出门去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已不平坦的木制地板上碾出一长
串"咯噔咯噔"的轻响声...
在洗漱间的矮台旁用冷水拍醒了面容,他取下毛巾擦干脸,拿一把深棕色的牛角梳子将翘起的头发整齐的梳理到脑后,镜
中映出位须发皆白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对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神采.他已年近90,但唯独眼睛里还仍旧焕发着3,40岁
时的精神.梳理完毕后老人驾着轮椅独自驶出别墅穿过深绿旷野上一片紫红随风轻轻摇曳的波罗奢丛来到沙滩边,灰色的天空
已开始泛白.
清晨的海风夹杂着略微的咸味与湿气轻轻扑打在脸上,乔治眯起眼睛将视线从海岸顺着那沉稳的颜色直驶到远处蓝白相
隔的分界线上,等待着第一抹阳光在那里投出灿烂的色彩.那色彩可以让他想起女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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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伦敦 梅菲尔区 公寓
"爸爸,请把卡莲露尔递给我.就快要干不上航班了."西碧儿.奥古斯塔斯匆忙的声音响起,她的丈夫-卡特.霍尔渥德正拧
了行李箱走出门去.
"哦.我亲爱的女儿,就让她留在这里陪我这孤独的老头子吧..."乔治抱着在淡紫色天鹅绒襁褓里静静觉醒的卡莲露尔小
心的轻轻摇动着,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着一身粗呢猎装,微微夹杂着些许银丝的棕黑色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脸上布满了慈祥的
笑容:"我想我这可爱的孙女也不会乐意随着你们的旅程辛苦奔波吧."
"爸爸... 那可不行...她还太小,一旦醒来发现我不在身边就会哭闹的;况且,您又不会照顾孩子..."
"谁说我不会?当知道我可爱的孙女第一次光临时,我可是连奶粉,衣服,婴孩床和尿布都准备齐全了呢,你们就放心的忙自
已的事情去吧,我相信卡莲露尔也会喜欢这里的."他怜爱的看着那微微透着红润的白嫩小脸:"哦...天啊,她睡得那么安宁,就
和你小时候一模样,要是你母亲在......"乔治顿了一下:"我亲爱的西碧儿,你不忍心让我这么一把年纪还要央求你吧?"
"爸爸..."西碧儿了解父亲的倔脾气,一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递还自己的可爱女儿...卡特.霍尔渥德已是又走了进来:
"西碧儿,快一点,我们要迟到了."
乔治.奥古斯塔斯微微皱了下眉,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位美国女婿,原因也许是做为一名生物学家显得太过于呆板,缺乏情感
折冰蓝眼睛,一脸永远刮不干净的胡茬,从身边抢走了他唯一的女儿...总之几乎从他身上看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值得欣赏的地方,
可是西碧儿偏偏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不过现在他觉得卡特那与卡莲露尔同样的金色头发总算是可以接受的一个优点了.
"唉......"西碧儿妥协的叹了口气:"好吧父亲.不过请您务必答应我在这期间 绝对 不许再吸你那些气味熏人的雪茄,那
会让她变得不健康."
"哦,我知道,我知道的.亲爱的女儿,在于可爱的卡莲露尔相处的日子里我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雪茄了."他露出孩子般满足
的神情:"我会让爱玛把雪茄全都藏起来.对,藏到连我也找不到的地方."乔治转头望着身后的女仆:"对吧?爱玛小姐."
"是的,先生."
"那就麻烦您了."西碧儿向他行了个礼:"再见,亲爱的父亲".便与卡特一同走了出去.
(二周后
<美利坚合众国 大波士顿 麻省理工学院
排列齐整的长椅上坐着数十位听众,后排众多的空椅显得偌大的学术厅有些冷清.也难怪,大部分的研究与投资者都涌向了
隔壁报告信息网络技术成果的学术厅.
但这些都丝毫影响不了台上这位戴着旧式黑框眼镜的金发少年投入演说着自己研究成果的激情.
"......于是,我将这种合成激素注射入生物体内,再加入适量的Rkt生物酶提取素进行催化,一段时间后,其脑组织与神经
系统会转变得异常敏感,从而使它们可以更为迅速的获取到外界信息,在开始的时候,接受试验的生物并没有显现出太过特别的
反应.而再提高部分剂量后..."卡特.霍尔渥德的神情开始变得兴奋,他抬一抬手:"我惊讶的发现其神经组织开始呈现出一种全
新的形态...达到可以通过表皮层间的直接接触在极短时间内"渗透"入其它生物神经内并与脑组织接驳从而直接获取对方的记
忆!"
台下响起了些许躁动,一些人在窃窃私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问道:"请问,你是以什么生物进行的研究?"
"自然是小白鼠"卡特掀开来罩住桌上笼子的黑布,突然扑来的光亮使几只白色的小老鼠显得异常慌乱在笼子里四下窜动,
唯独一只背上标着红色记号的老鼠独自缩在一角,只是小心的避开着其它同类的运动轨迹.
老人于是冲卡特笑道:"年轻人.光凭这么只自闭症老鼠,我们可看不出它只是碰一碰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的...还是说.
你可以摸一摸让他获取你的记忆,然后同我们人类交流?"
一阵笑声中卡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老鼠本身的生物结构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无法从表面得到证明,那我们也就对你的研究保持继续观望态度了."一个颇有富态的中年人站起身准备离来:"谢谢
您带来的天方夜谭.".其它人也续而起身.
"等...请等等!"卡特.霍尔渥德想起曾不止一次在新闻与杂志封面上看过这个人,虽然一时记不起名字,但他记得是个相当
有名的投资商.咬了下嘴唇,卡特犹豫的说道:"请...允许我现在展示人体实验的成功体."
"......"众人愣了一下后纷纷又各坐回原处,一时间厅内仿佛只剩下空气般的宁静.
卡特转向讲台左边的设备室,开门进去轻声道:"西碧儿...".不久,他牵着位闭着双眼的白皙女子一同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妻子---西碧儿.奥古斯塔斯;同时,也是这项实验的成功人体."他介绍着:"在十天以前经要求我对她进行了这个
项目的人体实验,现在已经可以成功的通过接触来获取他人的记忆...原本,我是打算在几天后巴黎的生物技术成果展上才让她
公众的."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投资家便又说道:"那么,这位漂亮的女士如何能向我们展示下你的研究呢?"
"您可以亲身上来,只要与她握一握手,我相信西碧儿就可以回答任何一个你所知道答案的问题."
投资家显得有些犹豫,不过在众人的鼓动下他还是走了上去伸出手来.当与西碧儿手指接触的时候,他感觉女士的身子微微
抖动了一下而后迅速的抽了回去.
"塞弥尔先生."她睁开双眼,一对原本深棕色的明亮眸子上现在如同盖了层灰纱般黯淡无光:"现在您可以提问了."
"呵呵"被称作塞弥尔的中年人笑了笑:"小姐,这可不是变魔术啊...就问一个数字上的问题吧.你能说出我在瑞士银行帐户
里存款的具体数额么?"
"......"西碧儿略微思考了一下,吐出一串数字:"一百三十二万法郎...以及三百万美金"她顿了一下:"当然,您的大部分
财产并不在瑞士银行."
"...很好,很好"塞弥尔拍了拍手,脸上显出一种微妙的表情:"这确实是我所清楚记得的金额."他转向卡特:"年轻人,请原
谅之前的失礼,现在我对你的研究表示赞赏...希望...这次学术会完毕后能请你和你的妻子务必光临鄙人舍下.现在 你可以继
续了......"
台下的其它人也不失时机的发出一阵掌声,原本冷清的学术厅里顿时沸腾起来.塞弥尔走下台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脸上掠
过一道阴暗神色.
"谢谢!"卡特.霍尔渥德显得有些得意起来:"虽然达到了仅凭结果就能获取记忆的能力,但过于敏感的神经对普通的人体带
来了极大的负作用......"
......
(1996年7月16日 夜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伦敦 梅菲尔区 公寓
"先生,您的女儿打来了电话..."
看着摇篮里卡莲露尔安睡神情的乔治把食指放在嘴唇对门口的女仆做了个安静的暗示,他轻轻起身走到走廊的电话边.
"西碧儿吗?卡莲露尔已经睡了,哦,她真是出奇的聪明与听话呢,不论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哭闹,只要碰一碰小脸就立刻安静
了...比你小时候可听话多了 呵呵. 也许是我这把年纪才受小女孩的欢迎吧"老人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红晕.
"...是吗. 那就好..."电话里沙沙的声中女儿的音色似乎失去了以往的精神.
"嗯?西碧儿,你们在美国那边的学术会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情吧?你好像没什么精神,身体还好吗?"
"...嗯,还好的,爸爸您想太多了.我们明晚准备动身前往巴黎...大概 三天左右等到那边的事情完了就立刻返回英国了."
"好的好的.你们完成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担心卡莲露尔,她会在这里过得很开心的,我以奥古斯塔斯家族的名义保证,
另外,我亲爱的女儿,旅途劳累,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父亲,您也是,那再见了,晚安."西碧儿说道.
"嗯,晚安了,好梦.我亲爱的女儿."乔治挂断了电话,沉浸在舒畅心情中的他全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常.
(二日后
下雨的清晨,窗外显得有些阴暗.乔治依然在同样的时间里坐在同样的圆桌上吃着同样的三明治与火腿片,翻看着一份当天
的《泰晤士报》
"昨日晚20点20分许,美利坚合众国环球航空公司原计划19:00从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起飞抵达巴黎的TWA800号航班,在因
故障原因延误了一小时后起飞到纽约长岛上空时突然发生爆炸.机上212名乘客与18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般的沉默了一阵,突然一下子站起身来,高大的体格将圆桌掀出了个不小的震动,镶着金色
花边的茶杯里咖啡也因此洒了出来溅落到红色的绒面桌布上,渗出让人厌恶的颜色.
"西碧儿...不会...有什么事吧?"乔治的心里闪过不安.他打开电视搜寻着新闻希望能够找到相关的报道.
......
时间已是晚上,乔治依然目不转睛的守在屏幕前,仔细的查看着那一长串滚动着的殉难者名单.他显得焦躁不安,走廊上传
来卡莲露尔的笑声与爱玛的逗笑完全不能让他心情改善.
当电子光闪出一串熟悉的名称拼写时,乔治只觉得脑中一声轰响,他瞪大着双眼看着那行文字消失,吼道:"这不可能!!"
显然这吼声惊动了门外的女仆,她抱着卡莲露尔不知所以的走进来小声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西碧儿... 我亲爱的西碧儿..."老人的脸上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水.转身向爱玛伸手接过卡莲露尔,看着那双浅蓝色的大眼
睛,他缓缓将脸贴在她白嫩的小脸上.
"呜哇!"几乎是同时,襁褓里的小女孩发出了巨大的哭声,乔治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决堤悲伤的哭出了声音.女仆面对着这突
然变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玄关处突然传来一声门铃的音乐声.
"来了."爱玛快速的走到门前:"请问...是哪位?"
"......"没有回答声,她于是揭开了门上的猫眼望去.
"噗!"一颗子弹从镜头里直穿出来,从爱玛的头部穿了出去,她扑通一声仰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响.鲜红的血液从深色的
模糊伤洞里涌了出来,流到地板上.
又是两声轻响后,门被"嘭"的撞了开来.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又轻轻合上.
"你们要做什么?!"听到动静的乔治.奥古斯塔斯怀抱着卡莲露尔出现在他们眼前.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拭去.
"那个就是...卡特...那什么的女儿么?"为首的男人问道.
"..."乔治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是美国人?!来我家做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少废话,把卡特的女儿交给我们!".抬手一枪打在乔治腿上,剧痛使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俯下身去半跪
在地上.他于是大步走到乔治面前伸手扯着卡莲露尔的襁褓.
"你们...要我孙女做什么?!"老人全力抱着襁褓,一时之下男人竟抢不过来,他恼怒着把枪指向乔治的脑门:"放手!不然..."
一个"死"字还未出口,"呯"的一声,房间的窗户被撞得粉碎.一道青芒夹着碎片划入屋中,应声落下的除了断裂的木框,零碎
的玻璃片,还有半支紧握着枪的右手.
青衫飞舞,一个相貌清爽的东方青年立在老人身边,月牙形的浓眉下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冷峻神情.他身形挺拔消瘦,一头
短发,后脑系着条细长辫子,右手捏着柄黝黑短刃顶在举着半只残臂的男人颈前,左手上响动弹出几粒碎玻璃,精确的飞射到剩下的
几个持枪男子的手上,几柄手枪伴随着惨叫声落于地面.
"你...你是什么人?"男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发出颤抖的声音.
"哼...我乃狼...苍青之狼."青年右手舞动着黑刃,转瞬间已将那人手脚挑废,一脚将其庞大的身躯踏在地上.惨叫声中他傲
然向其它人:"滚!"
"......"几人对视一下,慌乱的冲逃出去.
青年转身靠到窗前,看到斗大雨点中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发动起来驶向远处,他冷笑着摸出一个小小的物件轻轻按了按.
"轰隆!"一阵巨响远远的传了来.看到黑色的烟幕在空中腾起毁灭的图案,狼微微用力将遥控器捏成粉末散到窗外.
"您是西碧儿的父亲乔治,对吧?我叫狼,前来保护您和卡莲露尔的安全以报答欠您女儿的人情."他走到乔治身前,蹲下身去扶
起老人,襁褓里的卡莲露尔睁着浅蓝色眼睛好奇的盯着这个青衫男子.
简单的为乔治处理完伤口后,狼拖着黑衣男人到地下室细细拷问了一番.饱受酷刑后的一团鲜红肉体除了痛苦的哀嚎外只含
糊的吐出了一个名字"塞弥尔".狼于是皱了皱眉结果了他......
之后近两年时间里,乔治.奥古斯塔斯变卖了所有财产带着卡莲露尔隐姓埋名在狼的保护下来到了位于英吉利海峡的赫姆岛
上居住下来.同时他亦运用些关系网查出了这个名为"塞弥尔"的美国人......
(1998年8月
<肯尼亚 内罗毕市 美国大使馆
"...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总算是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返回祖国的怀抱了."穿着西装的肥胖男人自语着穿过走廊往车库
走去,身后跟着四个戴着墨镜身材高大的保镖.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肆意泼洒在院子里.从走廊的阴影中出来,刺眼的光线让他觉得有些眩目,于是抬起手挡在额上眯起眼睛
寻找着方向.
"什么人?!"背后保镖警惕的声音响起.塞弥尔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慢慢走入他的视线.
"一个老朋友,想与塞弥尔先生聊往事."平静而淡然的声音.
塞弥尔抬抬手示意保镖停手,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东方男子:"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嗯... 但是你也许还记得一位女士---西碧儿.奥古斯塔斯."
"西碧儿...西碧儿...啊."塞弥尔刻意重复了下这个名字,他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人的来意,冷笑道:"对 我记得...她确实是
应该与丈夫一起在800号航班上被导弹炸得灰飞烟灭了啊...可怜的美人儿.如果当年他俩能给点面子来我舍下喝两杯,也许就不
会是这下场...不过..."他向男子伸出手来:"我现在更有兴趣的,还是她的那位女儿---卡莲露尔.希望你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哼...我确实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但你永远没有机会再知道了"平静的声音开始冒出冰冷的利刃,青年的眼里闪过杀意.
"哈哈哈..."男人肥胖的脸抖动着:"别把我贴身的保镖与那些废物相提并论!动手.注意留活口就行!"
他身后的四人几乎同时开枪,四发子弹从不同方向直冲向青衫男子.
只是眨眼间,阳光下一道青色在院子里划出条奇妙弧线,随着"呯呯嗙嗙"四声脆响,青衫男子已立在四名黑衣人中间.左右手
上已分执着白两黑只短刃,斩击发出的怪异声让他轻轻的"嗯?"了一下.但顿不到一秒,青芒舞下又是四声金铁交错,黑衣人全被
击开数步,但随即纷纷抬手还以枪击.
狼闪身避过,目光扫过自己击打在他们身上位置只见衣服破损之处皆露着深褐色.
"防刺服么...?"他心道,嘴角带过笑意脚步带动身形晃动一个旋身又跃向四人中间,手臂运力将双刀转出一阵急风"噗噗噗"
一串连续闷响,鲜红色的液体带着碎肉飞溅向院子周围...当青衫男子定立于地面时,四人已成伫立着的无首黑尸!唯有被切得齐
整的颈项上血水在不息的向外喷涌着顺着躯体流下地面.
刹那间明媚清爽的院子已俨然一座阿鼻地狱,塞弥尔沾着血水的双腿剧烈颤抖着,逃跑的本能也都尽被眼前突发的恐怖所折
服.
青衫男子白净的脸上没有沾着半点腥红,穿过四具尸体缓缓走向塞弥尔:"我也还有件事情问你...在卡特.霍尔渥德的实验
室里丢失文件中应该有一份关于卡莲露尔的研究报告.还在你手上吧?"
"嗯...嗯...对对,就...就在我车里的手提箱内"肥胖男人结巴着:"还...还有我所有的财产...我全...全都给你,请饶我
一命."
狼冷笑着,拧着他后领拽到车里.塞弥尔艰难的拨开了箱上的密码...里面装着几本文件夹,肥胖的手颤抖着在箱内侧摸索
了会又弹出一个夹格,却是满满一层闪烁着晶莹透亮的斗大钻石.与此同时,一根细长的钢索顺着双手直绕上颈项,紧紧勒住了
脖子使他几乎无法再呼吸,口中只勉强吐出"你...你..."的字句.
"抱歉了... 任务就是要你的命和取回文件."冰凉的声音在塞弥尔耳边响起,他一时间以为那是死神的呼唤.
青衫男子抽出皮箱关上车门,纵身跃出几步落到使馆远处一间高层楼顶上抬手腕看了看表---10:45分.他按下了遥控器.
一阵轰隆声中大使馆后部的走廊与车库化为平地,浓重的黑烟贴着似乎还在摇晃的馆楼徐徐爬伸上天空遮挡住了阳光...
......
(一周后
<英吉利海峡 赫姆岛
"...由于普通人体大脑的负荷力,接受了神经敏化实验的人将在一段时间后慢慢失去视觉能力,同时如果持续过多的获
取大量信息,大脑在负荷极度过量的情况下,会对主体带来难以估测的损伤.因此我决定放弃酶的加速催化,对还在婴孩时期
就进行单纯合成激素的注射,期望其能在自身成长过程接受这种神经改变而减少负作用的产生. -----1996.7.5
卡特.霍尔渥德"
已是须发皆白的老人立在沙滩边,紧咬牙关双手抖动着将这份报告扯为碎片撒入大海:"疯子...这个疯子!"他喃喃自语.
"那么...我的人情也就还完了."狼看着他,冷冷的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卡莲露尔今后就由你好好照顾了."
"冒昧问一句.狼,你有什么打算么?"乔治看着青年问道.
他思索了一阵:"...目前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我 有个提议"乔治道:"我想成立个组织.准备的来说是暗杀组织...你有兴趣帮我么?"
"......"青年没有回答,兀自沉默着放眼望向海洋远处.
"其实是这次你与'基地'的合作,让我有了这个想法."他顿了顿:"我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创造出一个卡莲露尔真正安全
的未来."老人眼睛里闪着光芒:"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帮我再培养些和你一样好身手的人来..."
"...好吧...但是,我只凭自己的喜好选择任务.亦不会再与他人共同行动."狼依旧是望着远处,淡然回答:"这次不是人
情了,想走的时候我会随时离开这组织."
"那是你的自由."乔治说道:"这样我们就说定了."
"组织的名字?"
乔治.奥古斯塔斯深吸了口气,在淡淡的咸味中和身边男子一样放眼向远处,灰色天幕被金色的利剑划出道创口,光芒降落到
深蓝的海面上翻腾出一片眩目波光.
"DayBreak(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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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
<英吉利海峡 赫姆岛
"乔治先生,到了早会时间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老人才从回忆的沉醉中醒转过来.
"哦...都这个时候了啊"他自语着,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小心的推动他的轮椅转向别墅方向推走着.
"算起来...卡莲露尔的生日快到了吧"穿过艳丽的波罗奢与灿烂的金雀花交织的绿色旷野时,乔治问道.
"是的.先生,还有十六天."男人回答着:"要叫小姐回来一趟吗?"
"嗯..."
说话间,两人已是行入别墅进入大厅右侧的一个旧式电梯内.男人探手在开关按钮处熟练的按了几下,电梯合上门直向下降
去.当门再度开启的时候,已是到了与外界绝然不同的另外一个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