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也有乱伦神话。伏羲和女娲兄妹之间就是一种乱伦,同样,日本的创世神话也是兄妹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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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东西方在乱伦神话数量上的差异,我觉得实际上应该从两种文化的不同特质来解释。古希腊文明的基础是重视人间欲望,西伯莱文明则强调禁欲,西方文明的这两支形成西方文明的基石。虽然中世纪对希腊文明进行遮蔽,但是,古希腊神话的自然多神教与西伯莱文明一神教之间的对立,使得古希腊神话没有纳入西伯莱文化的视野之中,因此虽经受遮蔽甚至禁止,古希腊文明的精神反而没有被改造或摧毁。文艺复兴人的振臂一呼,希腊重理性、人性、世俗、欲望的精神又重新得到弘扬。而且,西方文化又有一种不同于东方,尤其是中国文明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并不摧毁人类遗产。西方的历代建筑物很少被摧毁,禁书等虽被禁止,也仍然能够得以保存。这些是东方文明所难以企及的。东方文化,或者更确切地说,中国文化地继承性是相当浓重的。我们不敢轻易反古,即使为了今日的割裂传统的目的,仍然需要借助古。也正因为如此,古老的文化不断地被改造和继承,被破坏而保留。因此,我们的神话就难以保留原始的原生态。加之中国是一个以德“压人”的国家,神话的道德化,历史化就成为不可避免的命运。相反,西方文明的断裂性实际上促成西方文明的继承性,一种真正的原生态的保留。
还有一点,中国不是一个重叙述的国家,我们(汉民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史诗,我们也是相对缺乏神话的国家。如果以此观照我们在乱伦神话数量上的匮乏,也就容易理解。
当然这些纯属我个人的理解,有什么不妥之处,继续商榷。
中国古代神话中的诸神大多面目狰狞,《山海经 海外西经》中称黄帝“人免蛇身,尾交首上”,这种说法在《史记》中却被改为黄帝乘龙化仙的故事。而关于“黄帝四面”的传说,孔子则解释为:黄帝并非长着四张脸,而是四名贤臣分治四方以君临天下。大概太古荒唐之说不能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教,故在中国人后来对神话故事的历史改造过程中,神话的自然属性和狂想色彩被舍去了,多了一份历史属性和道德色彩。因此,诸神不但变为人的模样,还获得了高尚的品德。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女娲团黄土而作人的故事,根本找不到伏羲的影子。而在壮族民间故事中有《洪水淹天地的传说》,讲的是伏羲,女娲兄妹是大洪水仅有的孑遗,只得兄妹结婚,二人生一怪石,打碎后跌在河里的变成鱼虾,跌在山上的变成鸟兽,跌在村子里的就变成百姓,此后又有了人和其它生物。一个是无性生殖,一个是有性生殖,意义迥然不同。有性生殖则意味着乱伦。大概在乱伦成为禁忌之后,祖先崇拜情结不允许先民们有乱伦事情的发生——尽管事实如此,便对这些有悖人伦、有悖道德的神话传说进行改造。
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古代神话传说有着同希腊神话同样浪漫的狂想,同样有着乱伦、偷情、自私、嫉妒、阴谋、报复等这些今天我们看来是负面的元素,只不过历史的发展使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不得见。不然,我们何以高呼:“我们自古便是礼仪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