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狗非書
《漫談動漫》二、關於押井守系列作品的人類概念三部曲
關於押井守的系列作品：談論意識、真實、誕生相關的人類抽象觀念大概有最早的福星小子，天使之卵，御先祖樣萬萬歲也有一些，攻殼機動隊，到現在的AVALON。其中，天使之卵講的是誕生，攻殼機動隊講的是靈魂，而AVALON講的則是意識混淆（失去靈魂）。也許可以將這三部稱為押井守關於人類概念的三部曲。
在天使之卵當中，生命的誕生來自於犧牲，由那神秘小女孩的犧牲而誕生出許多生命。（似乎也可以將天使之卵這小女孩關連到AVALON當中那個GUOST的小女孩，一個是生命誕生的關鍵，另一個則是類似真實的入口，經由這小女孩的入口而重生）天使之卵中，當神秘女孩犧牲之後，回歸到那神話般的太空船﹔也可以說神聖的大地（上帝）派遣神秘女孩（聖母）下凡犧牲以誕生出大地的生命。
犧牲與誕生可以說是天使之卵的主題。
到了攻殼機動隊，生命的母親不再是神聖大地與神秘女孩，而是人工的機械。如果說，人類生命的可貴是因為神聖大地的恩賜與聖母的犧牲，那來自人工機械的生命，其可貴之處在哪裡呢？是因為同樣擁有靈魂嗎?靈魂究竟是什麼？是因為可以思考還是因為擁有大地自然恩賜的肉體？當自然出生的人們替換掉所有自然肉體為機械的時後，靈魂還存在嗎？當能夠思考的意識脫離一切形體（不論這形體是人工還是自然的），靈魂還存在嗎？
這可以說是：攻殼機動隊先否定了在天使之卵當中誕生的神聖，並進一步以一切人工化來否定肉體的神聖，來問一個純粹的問題：
靈魂與意識究竟指的是什麼？（為何人工化就不會是神聖的呢？為何默默地否定人工化呢？）
當肉體與誕生被人工化所否定的時候，AVALON進一部否定意識的自主性，也就是當一切都是虛擬的時候，意識與思考也都被虛擬化了，也就是被人工化了，此時靈魂也被否定了。可以說，在AVALON當中，意識被人工化的虛擬所操縱而否定，進一步否定了自然的靈魂，來靈魂都被人工化了。由誕生，生命，意識，靈魂一切都被人工化了，在AVALON當中，人工化達到最高的境地，成為唯一的存在與神聖。
我如是這般想像著。
《天使之卵》
如同前面所言，對於許多日本動畫迷而言，《天使之卵》是不易閱讀的；因此，下面的文字試圖對《天使之卵》進行解讀。“解讀”這件事對於閱讀的樂趣而言，通常是破壞性；而且，《天使之卵》運用了“詩的電影”的隱喻語法，“解讀”將使隱喻的不確定性所產生的意含片面化，因而喪失了其意義的豐富性。此時唯有再度閱讀《天使之卵》，並唾棄已經出現的“解讀”方能回復《天使之卵》隱喻意含豐富的可能性。
前面的文字提到：犧牲與誕生是《天使之卵》的主題。當然只有誕生這樣的核心似乎還無法串連起一些零碎的意象，例如魚影，鳥化石，漁夫等。而這些意象在《天使之卵》裡，似乎都與諾亞方舟這故事有著關聯性；因此我以《天使之卵》＞＞當作諾亞方舟後傳的概念來進行解讀的工作。
引用網路上一篇諾亞方舟的簡介：
http://www.geocities.com/croc_peggy/mna1.htm大意是：上帝以大洪水懲罰人類的罪行（我忘了是什麼罪行了)，只是將萬物與人類牽連一起施與相同懲罰。不知是憐憫還是後悔？上帝准許諾亞以方舟拯救部分生命。
所以在諾亞方舟裡，基本的對立組就是：神--人類--萬物＝懲罰者--有罪者--被牽連者。而生命是因為被懲罰而終止，大洪水則代表懲罰而諾亞方舟不僅僅拯救這些上船的生物也代表延續生命，諾亞方舟給予的希望是在於延續生命而不是誕生，所以諾亞方舟是生命終止--生命延續這組對立意義上的樞紐，也可以說大洪水--諾亞方舟＝生命終止--生命延續。
帶回橄欖樹葉的鴿子在表面上的意義是帶來陸地的希望，但是事實上是，這個給予生命的希望是延續諾亞方舟這個希望的位置，畢竟諾亞方舟給予的希望沒有陸地是無法完成的，諾亞方舟和帶來橄欖樹葉的鴿子其實是同一組帶來希望的符號，只是帶來橄欖樹葉的鴿子更具象徵意義。
整理一下：基本對立組是“神--人類--萬物＝懲罰者--有罪者--被牽連者”，在這組對立所代表的則是罪行--懲罰；延伸對立組是“大洪水--諾亞方舟＝生命終止--生命延續”，這組意義的樞紐則是諾亞方舟和帶來橄欖樹葉的鴿子所代表的希望。
所以這寓言式故事所呈現的符號就是：水，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所呈現的意義則是：罪行，懲罰，生命終止，生命延續。
前面提到要將《天使之卵》當作諾亞方舟後傳看待，所以先繼承諾亞方舟的符號與意義，也就是水，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和罪行，懲罰，生命終止，生命延續等等。然後檢視這些符號與意義在《天使之卵》當中有著什麼樣的變化。
作為罪行者意義的符號---人類；在《天使之卵》當中，人類出現的並不多，只有小女孩和男戰士，以及獵捕魚影的人們，那麼很直覺地問，人類還是有罪的嗎？罪行是什麼？
相對於諾亞方舟的故事快速地確定人類罪行之後，將重點放在懲罰後的生命延續之旅。在《天使之卵》隱晦的劇情與簡單的角色之中，罪行成為一種隱約的概念，而不是確定性的前因，甚至沒有明顯的判決。
或者反過來說，在諾亞方舟之中，是因為有明顯的判決與逞罰（大洪水），因而確立了罪行的概念。在《天使之卵》，因為沒有明顯的判決，因而將罪行的概念隱藏起來。
以此被隱藏的罪行概念，去看看依然保留在《天使之卵》的符號群：水，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很明顯地，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這三個符號都以“古蹟、化石”的姿態出現，也就是說，這三個符號在諾亞方舟故事當中所具備的意義在《天使之卵》裡都成為過去式，都代表原始意義與作用的消失。如果，在諾亞方舟故事，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代表生命延續的希望；那麼，在《天使之卵》，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代表生命延續希望的消失。
關於水，在諾亞方舟故事當中，代表懲罰的水，不再是大洪水如此這般惡魔般的刑罰道具，而是成為圍繞不去的環境；不論是小女孩不斷收集的水，或是經由浮游在牆上的魚群所襯托出不存在的水，或者是在廢墟當中無所不在的水，全都建構出濕淋淋的環境，永遠擺脫不掉的存在。
再來檢視人這樣角色的意義位置。在《天使之卵》裡，人只有少量的角色，而且也只有少量的行為，去除掉那個扛著武器不知名的男性遊民；捕魚的獵戶只是以獵槍去圍捕在樓牆上悠遊的魚影，這段意義幾乎是很明顯而直接的，如果這漂浮的魚影代表虛幻，那麼這些於漁民就是執迷在虛幻之中。
意義的中心：小女孩則具備三方面的意義：
一則是個敘述者，敘述所有的事情與男性遊民和觀影者了解。二則小女孩本身也執迷在某些事物上，迷戀於不之內容物為何的白色蛋，不斷將水乘裝於透明玻璃瓶中，擺設圍繞於自己四周。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小女孩自殺吐出氣泡，成就真正的生命。能夠串起小女孩這三方面意義的就是那不清楚來歷的男性遊民。
從上面的簡述，《天使之卵》有著三組意義符號：一是轉變為過去式、意義消失的諾亞方舟，鴿子，橄欖樹葉。二是成為圍繞不去環境的水。三是身陷執迷當中的人（捕魚的獵戶與小女孩）；將這三組意義連接起來，或許可以如此詮釋：促使生命希望消失的罪行在於對虛幻的執迷與拒絕面對與釐清，因此懲罰（水）猶如濕淋淋的環境圍繞不去，所以，真正的生命永遠無法開始。如此，《天使之卵》罪行的概念還是存在，只是更隱約。而解決罪行的方法不是大洪水的毀滅，而是將執迷敲碎。
打破這種循環不已的執迷罪行就是那位男性遊民：敲碎執迷的卵。
卵的破碎啟動了一連串的生命運作：小女孩跳水，成為成熟女性；小女孩所吐出的氣泡成為真正的卵，生命開始成長。
詩的電影，關於隱喻
押井守作品吸引人之處，除了前面所陳述關於人類概念的討論之外，押井守在《天使的卵》所呈現的影片語法也是令人著迷的地方。
《天使之卵》，日本動畫，監督押井守，１９８５作品。
對於許多動畫迷來說（不論是不是押井守迷），《天使的卵》的特徵是隱諱難了的內容與沈緩壓抑的影片節奏（這也使押井守得到票房毒藥的稱號）。但是《天使的卵》令我著迷之處並不在於去挑戰解讀其隱約晦暗的內容，而是《天使的卵》脫離了動畫慣有的畫面鮮明與意義直覺表達；我以為《天使的卵》的隱約晦暗來自於押井守大量運用了進階的影片語法，一種可稱之為“詩的電影”的語法，一種大量交錯隱喻的電影語法。這樣的語法不能簡單稱之為押井守的風格或是技巧；“風格技巧”這樣的名詞只會封閉了視野，忽略了押井守在《天使的卵》的努力。這樣關於詩的電影，關於隱喻的說法也不是指涉影片故事去隱喻某個意義，這樣粗略擴大隱喻範圍的態度也將只會漠視細緻的語法隱喻運用。
俄國的電影、塔可夫斯基的電影一向可以幫助去了解“詩的電影”這個概念，因此可以延伸幫助了解押井守在《天使的卵》的語法努力。
俄國電影在電影發展過程中所佔的重要地位一向是在蒙太奇語法的建立上，愛森斯坦《普坦金戰艦》快節奏剪接（現在看起來可能已經比不上好萊塢電影的運用，不過在當時，仍讓人領悟到電影語言的重要性），還有另一部俄國電影《母親》（我忘了這個重要導演的名字了，甚至影像也有點模糊了) 《母親》與《普坦金戰艦》被說成是兩種重要蒙太奇的典範。《普坦金戰艦》的蒙太奇方法大量被其他國家電影所效法（尤其是好萊塢電影），堪稱目前主流方式，甚至在政治上，因為《普坦金戰艦》的內容符合俄國的政府意識型態而被推崇；雖然如此，俄國電影並不是在這兩種脈絡路線當中去爭執，孰對孰錯，而是在這兩種蒙太奇剪接觀念的對立當中，開始思考電影語言這問題！
電影語言這問題並不是像“雙線敘事”或是“倒敘”這類故事敘述手法的問題，而是回到語言的原點：符號的建立與意義的連結這樣基礎的問題上。
如同其他語言的建立（例如文字，話語，音樂，畫面）一般，電影的語言首先也是在於符號的建立，但是建立了符號，並不代表意義也同時呈現出來，因為這個意義很有可能是經由文字符號與話語符號，音樂等等其他語言所呈現的意義連結，就如同所有新的藝術話語形式誕生之初都會問的問題：一個純粹的電影語言會是什麼？
與其去定義電影語言的精確概念，不如這樣的企圖：一種想要極力降低話語，音樂，文字的使用以凸顯電影語言純粹性的企圖（各位還記得卓別林的默劇電影都需要用文字提示嗎？) ，“詩的電影”正是建立在這種關於電影語言純粹化的企圖上。在語言的作用上，詩並不是因為表現人類的心靈狀態而建立（雖然在《雕刻時光》這本自傳裡，塔可夫斯基是這樣說的)，我比較認同的說法是：詩是一連串的“隱喻的交錯”，也就是在語言上建立起隱喻的作用；進一步地說，符號的基本意義建立在於符號與符指的連結，而語言進一步的作用在於隱喻的建立。
從隱喻的建立可以進一步延伸象徵，敘事等言說（discourse）作用的建立。也就是說，蒙太奇不僅僅提示的敘事言說的作用，也提示符號的建立，並進一步提示隱喻的作用，發展純粹的電影語言隱喻作用，我以為這就是“詩的電影”主要精神。詩的特性不在於言說的內容或者是聽者的反應，而是在於語言的作用，因此詩的電影意指電影語言的基本作用；隱喻並不是產生意義的唯一語言行為，像是二元對立，象徵，甚至前面提到的敘事手法，都可以在基本的符號符指之上建立更為複雜的言說行為。
塔可夫斯基在其自傳《雕刻時光》中，說明自己的電影價值觀是在描述人的心靈狀態，這樣的話語是不是跟前面“詩的電影”的說法有所衝突呢？其實這樣的話語剛剛好呈現出電影語言作用的差異！
同樣是企圖表現人的心靈意識狀態，我們來看看《The Cell》（《入侵腦細胞》）這部電影和塔可夫斯基的《鄉愁》的差異：
《The Cell》也企圖去呈現人的意識狀態，但是運用的是大量的象徵作用及二元對立，例如那昏迷的兇手意識中，一個誇張劇場美術化的角色象徵極惡霸權的符號，另一個用清純的小孩象徵純真原始，這兩個視覺符號不僅僅運用兩個視覺符號進行象徵，也利用這兩個符號的對立面衝突來進一步發展其象徵意義（這種象徵方式與象形文或是埃及的狗面神址是很類似的），甚至進一步利用聖母的視覺形象改變女主角的象徵，加入兇手兩個象徵符號的對立狀態，使得意義對立狀態更為複雜，另一方面，利用場景的空間錯亂來象徵比喻意識的複雜和自我保護。
塔可夫斯基呢？《鄉愁》是塔可夫斯基被驅逐出俄國之後的電影，電影中有位到義大利尋訪某老人的俄國作家，這個俄國作家思念家鄉的情緒很容易讓人聯想正是塔可夫斯基的情緒。影像之一：從俄國作家下榻的房間窗戶望外凝視，一個婦人牽著小女孩的手在小樹林中凝望著鏡頭，旁邊的狗也一起凝望著；影像之二：古老的義大利建築前，矗立著一個小山丘，山丘上有著一個小屋，作家就坐臥在小屋前凝望著鏡頭；影像之三：鏡頭在黑暗中Pan移，女翻譯望著鏡頭也望著那婦人，那婦人背對著鏡頭，轉身凝望鏡頭。
這些電影影像是作夢還是思念，是不是就是作家或是導演的情緒？沒有必要如此將這些影像狹隘成導演的風格。重要的是閱讀者經由這些電影語言的閱讀，經歷了一次類似思念類似想像的語言作用。
《機動警察》當中，胖刑警尋訪著電腦罪犯工程師在各地方的住所去凝望都市大樓的鏡頭也類似於“詩的電影”語法運用。在這胖刑警凝望的過程中，經歷了一次電腦罪犯工程師的意識過程；不僅僅胖刑警經歷過，閱讀者也同時經歷過了。“詩的電影”不是為了表現心靈，而是心靈的狀態恰恰類似於“詩的電影”語言方式；透過“詩的電影”，更能直接碰觸心靈的狀態。
我以為押井守的《天使之卵》正是運用這種“詩的電影”語法，也許“浮在牆壁上的魚，人們拿著魚槍投向牆壁上的魚影”這樣的影像非常象徵；但更重要的是小女孩、卵、拿著槍的男戰士這組符號。這組符號原本有很世俗的對立意義，電影的發展也很符合這世俗的對立關係，但是押井守運用“詩的電影”的隱喻延伸了這對立意義：卵對於小女孩是個神秘的珍寶，男戰士破壞卵以求了解，小女孩因此跳水自殺，隨著小女孩吐出的氣，更多的卵產生，並孵育出更多的生命。
卵原是象徵未來的生命，但是原來的卵並不是生命，真正的生命是虛假的生命象徵遭受破壞之後，造成母體自殺而產生出來的；這段過程賦予小女孩母體的意義並將上述符號對立隱喻延伸關聯到生命。
＜＜EMBRYO＞＞中譯＜＜蟲＞＞，作者小川幸辰，漫畫，東立出版，日本講談社授權，ISBN 9573493314
不若一般大堆頭漫畫巨著，是短短的三冊漫畫。一開始低調陰森的敘事風格，讓我誤以為是恐怖漫畫，但是故事情節所構築的新生命觀點卻取代了情節的嬝盲祧魽A深深地攪動過去嬝疙g驗所累積的記憶之湖。
關於誕生的幾個印象：
在＜＜天使之卵＞＞，小女孩如同珍寶般保護著卵（不像母體般），男戰士破壞了卵，小女孩因此跳水自殺，隨著小女孩吐出的氣，更多的卵產生，並孵育出更多的生命。而女孩也成為神秘太空船鑑上的一個雕像，猶如聖母駕臨的雕像。
卵原是對未來生命的一種象徵，但是原來的卵並不是真正的未來新生命，真正的生命是虛假的生命象徵遭受破壞之後，由死亡的母體產生出來的。
母體必須犧牲，新生命方能誕生。
在異形系列，異形的誕生代表著人類的死亡，人類只是個寄生的肉食牧場，提供異形新生命誕生所需的食物 ，人類當然不是母體，但是女主角懷著異形，使得攻擊的異形退卻時，母體的形象悄悄地籠罩在女主角身上。
蟲子一方面如異形系列電影將人類當作肉食牧場，另一方面將胚胎注入人類身體當作新生命的宿主，然而卻不再是肉食牧場，“不知名像節足動物的母蟲將子蟲注入脊椎動物的脊椎裡，吸收其養分，羽化成脊椎動物”，這樣“新生”的概念超越了啃食人體的恐怖電影樂趣，這樣的新生命不僅僅脫離了原有的節足動物，也超越了人類。這個新生種類不是天使，也不是神，卻能超越人類將惡化的環境淨化。
關於母親的印象：
女孩之於卵不像母親慈愛的保護姿態，反像是幼童對於玩物的珍惜。女孩必須是母親嗎？處子母親嗎？真正生命的卵的確是由女孩吐出氣泡而誕生的，還是女孩只是陰道口，經由自己生命的結束將新生命排出？
藉由幼童處子的形象，免除了性交的現實感，以突顯了誕生的聖潔﹔也因為誕生來自於女孩的犧牲，女孩因為犧牲而被供奉在船艦之首，如此在聖潔之上加駐了莊嚴。在犧牲─＞誕生的過程中，女孩不完全的母體印象以及陰道口的弁鄔妎H徵建立了類似宗教的神秘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