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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伤——最游同人(加图,不定期更新中。现已更新至第三楼——沙悟净篇)

楼层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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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orange-red]孙悟空篇——灼之伤

[color=orange-red]从开始有记忆的那一天起,我就身处在这无尽空虚和黑暗的牢笼中。如果没有从栏杆中透过的来的那一点点光,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想起白天和黑夜,太阳和星晨,不会模糊地忆起那些似有似无的阳光——可以流泄于手心,有些冷傲,有些不逊却只属于我的阳光。
如果不想放我回到光明中,那一开始就不要让我看见光啊……
不明就理的,我的手脚都被缚上了沉重的铁镣,无法长时间地呆在有阳光的栏杆边,也无法使出身上窜动的力量。
因此,我跑不出这牢笼,这个记不起是谁设下的牢笼。我只知道,每隔一段日子,栏杆的外面就会变成一片异样的白色,然后再隔一段日子,又会消失掉。就这样,一来一去,重复了500个轮回。后来,我听说,这叫500年。

如果注定黑暗,我宁愿从来不知道光明是什么……

每天的每天,我都长久地处于黑暗中,黑色于这里,就如雪白如栏杆外的世界一样。不同的是,那里总是长久的一片雪白,没有任何痕迹附着于上,连我的脚印也没有;而这里,除了一小片光线和黑暗外,却还有一个我。然而,外面、里面,于我而言,永远都是一个人的,我想哭泣一场,却长久得连怎么发出声音都忘了。

有一天,记不清是那一天,我发现了另一个生灵,令人惊喜的,除了我以外这个黑白世界中唯一的生灵,直觉告诉我那叫做——小鸟!
我开始变得很奇怪,心中总一种驿动的感情在起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很喜欢,就像我喜欢阳光,喜欢伸手去抚摩阳光样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做——快乐!
时光如此漫长,漫长得什么也可以不记得。犹如我也不记得任何快乐都有结束的时候一样。
同样是记不清的一天,那只小鸟长久地呆在外面的雪地上,再也无法飞到我的手上欢快地歌唱。它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犹如一开如就存在于那里的山石一般,我伸出手,想触碰它,却怎样也无法到达它终结的位置。
我的手在颤抖,剧烈的颤抖,铁镣和栏杆上强大的结界阻挡了我的前进,也让我的手每向前伸进一毫厘便剧痛钻心。然而,此时,我什么也顾不了,我只想触碰那只鸟,触碰那份短暂而珍贵的快乐和幸福。
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了……可是,竭尽所能,我仍然和我的快乐差之毫厘。这样一点点的距离,却成了永无法逾越的高墙。
我突然哭出了声来,很大声,以至我再次模模糊糊地回想起了一点儿什么。
我金色的阳光,在与我差之毫厘的地方,消失了……

如果注定孤独,我宁愿从来不知道快乐是什么。

还是记不清的一天,我遇到了那个人。
栏杆前的光亮中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身影,不是鸟或其它什么,是有着让我为之痴迷的金色头发和桀骜眼神的男子。他的出现似乎挡住了光,而身影却在光的映射下发出有些刺眼的颜色。
我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好痛,好耀眼,却止不住想伸出手去触摸,触摸记忆中可以滑过我手心的阳光,明知可能被灼伤,依然义无反顾。
只是,伸出手,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眼前的阳光,已没有了记忆中若隐若现的长度。

他先开口,很不愉快地:“喂,你是不是一直在呼唤我啊?”
“没有,我没有呼唤你啊。”很吃惊,我竟发出了声音,而且,是可以和他一样的语言:“请问你是谁啊?”
“不要骗我,我一直都听到你的声音!”
“我没有。”我只能重复那一句话,长久的一个人,让我忘记了怎样去表达,表达我是多么高兴见到他。还有,我是多么想触摸他。
“吵得我都快要受不了了。”他似乎很不耐烦:“所以,没办法,就把你带走吧!”
他把手伸了进来,和雪地上的小鸟不同,是我不必忍受任何痛苦便可触碰的距离。我颤抖地伸出手去,带着莫名的信任和跃动,去触碰久违的、真实的阳光。
栏杆和铁镣忽地消失了,大片大片的阳光一下子跳进我的视线,令我无法睁眼。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让我的阳光在离我毫厘之差的地方消失!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我扑向了他。
好温暖,没有令人恐惧的炙热,只有熟悉的温度,我知道,我又再次拥抱了我的阳光,而且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不久以后,我听见别人叫他——玄藏三藏。

三藏把我带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和他不太一样的人,从他们的话语中,我知道这里叫金山寺,而我走出来的地方,叫五指山。
我被安排到一个有窗有门可以自由进出的屋子,只要我愿意,可以随处晃悠。我喜欢呆在很高的叫树的东西上,因为这里可以晒到大片的阳光,我很喜欢这样,似乎想把500年来的黑暗填补,也因此,我很讨厌黑夜和雪天,那会让我想起只有一个人的那500年。
还有让我很讨厌的,说不明白,就是不喜欢——那些人看我的眼神。
三藏经常会外出,多数时间,我一个人在呆在树上。我仍不习惯语言的交流,独处的时候,只想看着天。
“看哪,果然是个妖怪,金色的眼睛,不祥之物!”
“三藏也真够任性的,捡这样的妖物回来……”
妖物?那是什么?是指我吗?我不是妖物,我是……我是谁啊!
是啊,我是谁,长久以来,我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个人的世界,并不需要这个,然而,这里,却是必须的。
黑夜又近了,我还是一个人。
天空突然开始了落雪,大颗大颗的雪花柔柔地飘下,轻易地,就渗进了我的每一寸肌肤。好冷,好黑。
“不祥的妖物!”
“带来死亡的妖物!”
“赶走他!”
“杀死他!”
突然间,我脑海间开始莫名地出现一句句话语,很不安,很害怕的话语,我紧紧的捂住了耳朵,声音却还像着魔般地在脑中盘旋……
“都是金蝉不好!”
这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我一瞬间和树下的人们目光相接。相似而熟悉的充满嫌恶和鄙视的眼光,脑中像是突然有什么念头在涌动。
就是这些眼光,夺走了我的太阳!

眼前就这么开始变得一片血红,我没看见落日的阳光,没看见大颗大颗的雪花。我看见的,只有红色的风景和自己血腥一片的双手……
“妖怪啊!三藏大人带回来的妖怪发狂了!”
“快去禀报三佛神大人!”
妖怪?发狂?当我开始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双眼却因血污的沾染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在地上扭动,而那一阵阵痛苦的呼号清晰如斯,还有手的血腥臭味,都在提醒着我,最残酷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唯一让我安慰的是,还有一只手,温暧的手,牢牢握住了我还欲出招的右手,我的背后,一阵熟悉的气息。
是他回来阻止了我的疯狂,那道温暧如昔的阳光——三藏!
一瞬间,脑中的记忆再次翻湧,我似乎看见了三藏,只是他的头发何时变得那么长,长得就像可以流泄在手心的阳光……
然后,我看见了他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和随着血渍飞散的发丝以及站在身后不知所措的我。我的眼睛中充满了惊恐,嘴巴大大地张着。我听见里面发出声音——金蝉!
金蝉,好怀念的名字,我曾经这么爱着珍惜着的这个被我称为太阳的男子,却在与我毫厘之差的地方消失了。我的太阳,从此被血红盖住。然后,我做了什么呢?记不清了,只记得从此便是一片永寂的黑暗,一片孤独的雪原……还有,那个再次站在我面前的太阳般的,男子。
意识突然开始模糊,我明白这是天神设下的禁令在起作用,有关于金蝉和我的所有记忆都会被毫无保留的压制,这是我的罪,我的惩罚。
只是,我好想记得和金蝉的往事,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清晰的羁绊。

当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我已身处在一个三头人像的面前,三藏就在我的身旁,表情严肃而深沉。
“三佛神大人,我认为这支猴子故然有错,但事情起因还是在于和尚们对他的非议。”
“玄藏三藏。”中间那个老人样的人头摇摇头说到:“我们故然清楚这个中缘由,然而这猴子的野性哪天再范实在难以说得清楚。这种事,谁又可以担保……”
“我可以担保。”
三藏依然保持着原来的表情。
“以玄藏三藏的名义!”
旁边的女人样人头轻叹:“这又何必,如若哪天他再范,难保三藏的名号是小,你的罪孽才是大。”
我很吃惊,一直以来晕晕沉沉的脑袋在这一刻突然清醒,我想冲上去,告诉他们,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要我回去五指山都可以,只是,只是,三藏不可以受罚!
然而我还没跑出半步,却被三藏一把抓了回来,他嘴角有着一丝清浅却自信的笑容。
“如果再有今天,我会在事发前干掉他。”

我长久地坐在屋内没有说话,不是无法言语,而是自从晕倒后以来,我的语言能力似乎大有长进,脑袋里装着许多话,却无法整理出一个顺畅的语序来。
三藏端来了一些食物,径直地放在了我的面前,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淡定的说:
“我今天说的全是当真的。”
“我知道,所以……”
说话的时候,我的右手不自觉地伸入了旁边的炉火中。
三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心痛,我却看得很真实,他要动手阻止我的行为。
我抽出了右手,将它举在我们俩人的眼前,那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火红痕迹,还残留着皮肤焦熟的味道和阵阵清烟。
“我以这个灼之伤起誓,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地控制和保护我自己。”

以及,我不能说出来的——守护着你,我的太阳!

三藏有点谔然地看了我一会儿,一阵熟悉的浅笑再度挂上嘴角。
“你这个死猴子再不吃饭,我真的会请你吃两颗子弹。”
我的胃口突然变得很好,像是要把500年的份补回来。虽然不记得晕倒时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种莫名的心痛却正在消失。

还有,还有什么,是我必须记起的?

“呢!三藏,以后别叫我猴子了好不好!”
“那叫什么??饭袋??”
“不是啦,我叫孙悟空!悟空!”
他有些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起身背过我向门口走去。
“吃饱了,猴子。”
他没在意吗?
“还有。”
“我会记住的,悟空。”

因为无聊杂事而暴走中的鱼
因为D·gray_man而恍惚中的某花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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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5-02-20
猪八戒篇——杀之伤

“悟能,我最喜欢你的手了,有了这双手,我们一定会有好幸福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对不起……”
“……”
“对不起,悟能,我已经有了那个人的孩子”
“……对不起!”

那一天的雨很大,是我不喜欢的天气,虽然很早以前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可看见下雨还是会很不舒服,因为这样的天气,会让我有潮湿的感觉。
黑暗且潮湿,似乎我天生就是这种生物,一想到这里,我就会更加郁结。
而那个女人就在这种时候出现。
她来得很急,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在胸前,因雨水而湿润的衣裙裹住了身体,尽显身材的玲珑有致。脸上挂满雨水以致模糊了面容,一时间,我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阵,似乎想等我先开口。但我却是少言寡语的人,终于,还是她自己打破了沉默。
“我来找你兑现承诺了!”
依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我却听出了声音——花喃,一个第二次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女子。
一个注定和我纠缠不清的女子……

我和她的第一次碰面是在孤儿院,我们共同的成长地。不同的是,我总是独处,而她,大多数时候和一大帮朋友走在一起。
平时,我喜欢一个人呆在图书室或后院的空地上,没有人敢接近,因为他们都害怕我这个太过孤寂的怪人。也难怪,有谁会在生来便被亲生母亲抛弃并经过父亲的几次贩卖后还和颜悦色的对每一个人。
只有书是令我喜欢的。它可以让我看见一切,又不会被背叛;可以让我体会一切,又不会被伤害。这是我的世界,没有人可以进来。

可这样的世界,还是被她错愕地闯入。

看见她的时候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午后,一个人躲在图书馆角落瑟瑟发抖的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欢愉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惶。
我微皱眉头,为自己的世界被人闯入而略略不悦。但随后而来的闯入者让我更加不愉快。
“臭丫头,想跑,打伤了我,是这么容易就可以了结的吗!”
“你!”她刚刚还充满惊惶表情的脸却在看见我身后的男人后变得如修罗一般的愤怒,“你竟然想在孤儿院里干这种事,你不怕神的惩罚吗!”
我为眼前这个刚刚还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子竟能在一瞬间变得那么坚强而震惊,也对身后那个右眼青肿,一脸气急败坏肚满肠肥的男人感到深深的厌恶。
“神!没有我每年对孤儿院提供的钱,你们这些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应该感谢我啊,所以,就算是玩遍所有的女孩儿,也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的!”
该死,我的怒火在上升。这个龌鹾的家伙不仅无视我的存在,洋洋自得地说着自鸣得意的理论,更该死的是,他的话,像极了那个人——把我卖给人口贩子的混帐父亲!

“儿子,我给你吃给你住,总该回报我一点吧!”

就在这个家伙想越过我扑向身后的女孩儿时,我出手了。平身第一次为了别人而出手,而且是一个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
不出所料,这个肚满肠肥的家伙只是虚有其表,毫不费力的一个反手,我立刻听到了手腕脱臼的声音,一瞬间,杀猪般的毫号叫声充满了这间平时安静无声的图书室。
“救命啊!救命啊!!!好痛……我的手……啊啊!”
我没有让他继续叫喊,一记反身将他坐在身下,用剩下的一支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个时候,只要我两手一个交错,他的脖子将立刻应声而断。
我要杀了他!
杀了这些将人视为玩物的龌鹾生物!
就在我恍恍惚惚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响声却将我拉回了现实。
一个约30公分的瓷瓶在我的手边、他的后脑上破碎了,而将瓶子砸下去的人,正是刚刚还在发抖的她。
“对这种人,这样就够了,没必要杀死他……”

她的头发散了下来,和脸上的泪水粘在一起,看不清表情。

我和她在第二天都被送出了孤儿院,可想而知,是那个大难不死的家伙的杰作。临别时,她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叫花喃,猪悟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很有名的嘛,只是是个有名的怪人!”
一阵清微的风吹过,长发随风扬起,我终于有机会看清了她的面容:细而长的眼睛下面有着弧度漂亮的鼻子,一双嘴唇薄而透明,微微扬起的角度突然让我有了春天的感觉。
“如果,如果以后有事,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
“不可以吗,对不起,我知道这次已经……”
“随时欢迎。”
她楞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飞扬在风中的发丝让我更加清楚的欣赏着那张温暖有如春风般的脸——眼角分明有着欢喜的泪光。

现在这个女子又一次坐在了我的面前,浑身发抖,只是,这次是因为寒冷。我递给她一杯刚煮好的姜汤和干净的毛毯,让她驱寒。
“看不出这是男人的房间,好整洁!”她有点儿兴奋地环顾四周。
“你怎知道我住这里,而且,你不是被城里很的钱的**家收养了吗?为何在大雨天跑出来?”
“呵呵呵!”她笑了起来,虽然全身湿透,却依然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你对我的事情也很清楚嘛,那就不应该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了。”
“为什么……”
“不要问了!”她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别忘了,你承诺过的,有事可以来找你。”
然后,那个晚上,我们再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我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因为,不大的城镇已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家的养女把他家老爷的头打破后跑了!”
“说是偷东西被发现,可听有的人说是老头子贪图养女的美色……”
我的双手有些颤抖,很想上去将那些窃窃私语者都扇上两个耳光,可理智阻止了我的行动。心理有个声音告诉我,该受罚的,是那个无耻的养父,而我,知道那个人的所在。
扔下手中的午餐材料,在众人诧异眼光中,我径直朝那个方向而去。
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那个头上还缠着纱布的老头儿正在的窗边对着两个女仆颐指气使,私毫没能有发现,我已经离他不远。以我从小练就的逃跑本事,这种楼房根本不能算什么,更何况,心中的愤怒已使我看不见所有。
“你是谁!”他终于发现了我,还青肿严重的脸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警卫在……”
我没有让他说下去,同样的手法,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已被我死死地压在身下,无法言语。我没他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临死前的惨叫。只是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这个老头比那个肚满肠肥的混蛋更龌鹾,更懦弱,竟然一下就尿湿了裤子。就是这样的家伙,竟想轻薄花喃?那当初为何又要一副善人面孔来领养她?也罢,一开始,他们打的就是这种主意!
我的双眼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也许这样使我看起来像是一只饿极的杀人鬼,以至于房内的女仆,吓得瘫倒在一旁,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这次,不会再有花喃来救你了……
没有犹豫,利落的回旋,我扭断了身下家伙的脖子。

我和花喃逃亡了。
逃离了生活过很久,留下了许多回忆的城镇。没有过多的行李,只有简单的衣物。我们本来就是孤儿,四处漂泊,既使是离开住了很久的城镇,也没有任何怀念的感觉。对我们来说,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家,那是我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所以那一天,花喃说想组成一个家的时候,我突然泪流满面,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我说:
“好的,就会有一个家……”

我们选择了一个和海很临近的小镇住下,算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白天,我在效外的私塾教书,足够应付日常的开支,加上我们都不是奢侈的人,对这样的生活已经感到很满足。搬进小屋的第一天,我们兴高采烈的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新家的第一份纪念。吃饭的时候,我和花喃都笑得格外开心。
“悟能,你笑的时候好温柔,如果能常常看见你笑就好了!”
“以前不爱笑,是因为没有什么事好开心的。现在,有了你,有了这个家,我很开心!”
“我也是,悟能,我们终于不会再孤单了!”
晚上,我们第一次结合在一起。她的皮肤和笑脸一样,干爽而温暖,像极了春日里明媚的阳光,对我这样潮湿且黑暗的人来说,是唯一的救赎。
“我爱你,悟能,我们能就这样结合就好了!”
“我喜欢你的手,你的手指好长,好漂亮哦!说男人漂亮会不会很奇怪?”
我笑而不语,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花喃,有句话我从来也没有对你说出口: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为了你,我愿意变成魔鬼。

也许是花喃改变了我,也或许是她和私塾的孩子一起改变了我,我开始变得有点不像从前了。每天,我都很开心的和私塾中的孩子们混在一起,上课,玩闹,直至黄昏日暮。而这里的孩子们,也完全地和我玩在一块儿,开心地叫着悟能哥哥,一时间,连我自己都几乎忘记,我曾经是一个那么潮湿和黑暗的人了。
每天傍晚,花喃都会静静地守在家门口,和温馨的晚餐一起等待我的归来。每当走进家门的时候,我会笑着说:我回来了。
然后,她会笑着回答:欢迎回来!
而那时,我们也都真的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到永久……

一切幸福的终结来源自于那个傍晚。那天,我和以往一样准时回家,却没有看见花喃站在门口,我没有在意,径直地打开了房门,然后笑着说:我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屋里除了花喃外还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我的父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脸上有诧异莫名的表情。
花喃先站了起来,面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父亲刚好经过这里碰到了我,他一时手头拮据,想跟我们……”
“你说什么?”我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和眼前的男人,“你的父亲?”
“是啊,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还很小时候,妈妈就带着我离开了父亲,后来,妈妈死了,我也就进了孤儿院。而且,我还有一个弟弟,走的时候才刚生下来,连名字都没……”
“连名字都没起就留给了混账的老爸!”我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这也是我第一次对着花喃这么大声的说话,她的脸上,分明有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聪明如她,一定也已感觉到什么了。只是我很累,很累,累得快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我用手紧紧抓着门把,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还是那个男人打破了僵局。他先是一阵恍然大悟的狂笑,然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那个女人以为跑了就没事了吗?哈哈……结果我的儿子和女儿……却在自顾自地乱伦啊!!”
他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而我,却快要昏倒了,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分来之不易的幸福,原来却是虚假的吗?
那个男人还不知收敛:“这样吧,你们给我一笔钱就当遮口费,我不会以把事情说出去的,至于以后,你们还是可以过你们的小日子,爸爸祝福你们,而数目嘛……”
我不能让他说下去。这个悲剧的制造者,居然可以在这里用他的罪孽和受害者讨价还价,这样人,没有存在有价值,我不可以让他再继续存在,不可以!
很轻松地,我掐断了他的脖子,就如同杀死那个老头子一样容易。他连挣扎都还没来得急,双眼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便无声无息在倒在了我的脚边。
可我却分明地听见,窗外有什么东西跳过的声音。

我们连夜埋掉了他,就在屋子后的小山上。看着刚刚翻动的泥土,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我的过去,我的罪,如果真的可以随着这些泥土一起掩埋就好了。
花喃一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和我一起做着善后的工作,再一起默默地走回家,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角上。一瞬间,我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当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
“花喃,这件事,忘了吧!我想过了,我爱的人只是你——花喃,与其它的无关,姐姐也好,别的什么也好,那都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所以……”
她突然用力地抱住了我,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我甚至感觉得到她的抽泣和无助。她说:“悟能,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为你生一个孩子!好想!只是,这已经不可能了!”
我用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想安慰这个已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子,但是,却于事无补。我只好更加用力的拥抱,好像害怕她会在下一刻消失掉。
那一晚我们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很疲倦地笑着对我说:“走好!早点儿回来!”我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用力地笑着回答:“我知道了!”

可我还是回来得晚了。或许是因为和孩子们相处能让我获得暂时的安宁,或许是想一个人多想想我们的未来,总之那天我回来得很晚,却还是带着笑容,一边解释着晚归的原因,一边推开了家门。
但家里再没有花喃,放眼望去,只有一屋子的狼藉。

“我们把花喃献给了百眼魔王,只有这样才能保往我的女儿!”我慌慌张张地跑到镇长家,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像你们这些无父无母的人怎么可以体会我们的心情!”他开始自鸣得意地叫嚣,身边还有一群随声附和的同谋者。
“是啊!你们这些外来者怎么可以理解!”
眼前一下子出现了许多脸:第一个想欺负花喃的胖子,无良的养父,我们的亲生父亲,以及,这一张张自圆其说,自私自利的脸。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久违的潮湿且黑暗的味道。我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伸出了手……
“我爱你!花喃!”

10分钟以后,我一个人坐在了墙角,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这个房间除了我以外,已没有一个活人的存在。我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苦笑着说:
“对不起,你说过最喜欢我的手,但现在它却沾满鲜血!”
“我会去救你的,花喃,一定会去救你!”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去,就从此舍弃了“人类”的身份……

我一个人独自前往百眼魔王的城,只带上了在镇上捡到的一把长刀,那里已没有一个活人,没错,那里已被我的愤怒烧成了一座死城。
镇子离城堡还有相当的距离,途中全是一望无际的密林,我一个人走在其中,像极了深夜游荡的孤魂野鬼。虽然从来也没有去进那个地方,但我知道花喃的所在,所以,我以一奇特的确信感前进着,就像她当初在雨夜中找到我一样。只是,心中的什么地方开始有着一点点异样的变化,那是什么感觉却说不上来。我只记得我们第一次结合的那晚,我对她暗暗地起过誓:
为了你,我可以变成魔鬼……
到达城堡时已是两个星期之后。那天一直下着雨,湿漉漉的,就和那时的我一样,黑暗且潮湿。而我的耳朵,不知是不是长久行走的缘故,耳鸣久久不绝。
城中盘聚了大量妖怪,孤身一人进城的我自然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但我知道,双手已沾满太多血腥的自己早已是一个利落的刽子手,没有过多的纠缠,他们便一个个都成为了我手下的亡魂。开始的时候,还会受一点伤,以至右眼的视线变得模模糊糊,但到后来,便几乎不会再受任何伤。只是,我的手上的血污越积越多,多到快连刀都拿不稳,脑中的耳鸣声也越来越大,好像要将我吞噬一般,似乎只有杀戮,才能让它暂时平静,而当杀戮停止后,它又会更大声地响彻我的脑际,呼唤着更多的鲜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嗜血的开始,只觉得,当最后一个扑上来的妖怪倒下去时,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是那样的酣畅淋漓。
然后,我听见了耳中更巨大的鸣叫声,那样清晰,好像快要将我完全吞没。
我不知道的是,我离魔鬼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城堡的地下室,我找到了花喃。她安静地坐在地牢中,低垂着头,流滞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花喃!”我叫了出来,沙哑,干涩的声音几乎连我自己也听不出来。
她抬起头,眼中有着无比的诧异和惊喜,还有一些我也看不明白的复杂神情。
“悟能,是悟能吗?”她分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你的右眼怎么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无法对视她那些关切而悲伤的目光。如果没有我的懦弱和犹豫,她本不必受这样的苦。我只能隔着地牢的栏杆紧紧地抱住她:
“对不起,我居然让你受到这种痛苦!花喃,我们回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然而她并没有我意想中的欢愉和感动,她推开了我,将自己退到一个陌生人距离。
“这一切都太迟了,悟能……”
“花喃?”
就在我对她的反常大惑不解时,她的手却悄悄地伸出,拿走了我腰际的长刀。
突然不好的预感!
“你干什么?花喃!”
“对不起,悟能,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那个怪物的小孩了……所以……”
“……再见了,悟能。”
那一瞬间,我看见血光下的花喃很温柔的笑着,就像每天站在门前迎接我回家一样,那么干静柔和。只是脸颊上,却分明有着两行透明的清泪……

“花喃…………!!!”

我无法再思考,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画面:我们在孤儿院图书室的第一次相见;我们在大雨夜中的重逢;我们手牵手逃亡过的一个个城镇;我们的第一个自己的家;我们结合在了一起,我们说:从此终于不会再寂寞……
以及,那天她说:我好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谁,谁来杀了我,快杀了我……

“那个女人死了吗?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看着自己爱着的女人生下怪物的小孩儿,你很爱她吧!”
这座城里还有活着的妖怪?对了,我忘了一个人,这座城的主人——百眼魔王。
“听说,你是她弟弟,你的第一个女人居然是自己姐姐,姐弟乱伦这么有意思吗?”
我的杀意瞬间聚集,抓起花喃落下的长刀,向他砍去。
然而我忽略了,他是这座城的主人,与先前的那些小喽罗不可同日而语。不到两个回合,我便被他打倒在地,腹部挨了深深一刀,血流如注。
我快死了吗?
也好,花喃,我们又会在一起……
可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时,却断断续续地听见他说什么杀一千只妖怪,自己也会变成妖怪之类的话,我无法再思考,只想随着意识渐渐地漂远……可是脑中的耳鸣声好吵,好吵……
突然,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一股炽热的热流流入了身体中,我的眼睛开始清晰,看见他将自己的血滴在我身上。
身体开始剧烈地发热,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窜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原始而残忍的热力。脑中的鸣叫声再次响起并压过了一切,包括我自己的叫声。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中生根了。

“太棒了,哈哈哈!!!!我好久没有觉得这恐怖了!把你现在的感想告诉我吧,成为了玷污你所爱的女人的妖怪的同类的感觉!”
这是我注定的罪吗,我所犯下的,叫做——杀之伤的罪。
我的耳鸣突然停止,所有的疼痛在一瞬间转化成恐怖的力量。我看见自己举起了右手,那只手那么巨大,指甲细长而尖利,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光。
只那么轻巧的一下,他便被我撕裂成了几块。

当我再次回到这座百眼魔王的城下时,这里已是一片空地。三藏告诉我,几天前一场大火,将此地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结果,我连替心爱的女人砌一个坟墓都做不到。
一切又变得和原来一样,我又成了一个人,潮湿而黑暗。
只是,好像又有些不一样:我的左耳上多了一个妖力制御装置,它让我在平时能保持人的形态;少了一只右眼;多了三个同路的人。
一个一脸不耐烦神情的自称是最高僧的和尚——三藏,一个像小猴子一样可爱却异常能打的小孩儿——悟空。
以及,一个在大雨夜救了我并拥有和我一样潮湿感觉的人妖混血儿——悟净。

三藏在悟净的提议下念了一篇长长的经文,好像是为亡魂超渡的经文。但他在念经前,却分明地说,
“我之所以念经,可不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那天,我在三藏干净、清淅却炽热异常的声音中,看到了废墟上的第一道阳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听见他念经,在朝阳温暖的晨光中,他一头的金发,格外地耀眼。
我好像又看了,温暖的光……集合在一片黄金的沙漠之下。

现在,虽然我还是常常和三藏在一起,却真的再没有听他念过一次经,反而常常听见他因为悟空和悟净的冒失行为而发出的怒吼声。果然是个坏脾气的家伙。但我还是和悟净一起加入了他和悟空的西行队伍,为了阻止牛魔王的复活试验,并且全程担任这三个任性家伙的……保父。
我常常地笑着,随时随地,就像和花喃一起生活时一样,因为不想再黑暗和潮湿,我想在阳光下生活,就像他们说的:就算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你活着,却可以改变某些事。
我也总是笑着回答:是啊。
虽然腹上的伤口和耳朵上的妖力制御装置都常常在提醒着我,过去的杀和伤。
可他们却又说:“沾满了血又怎么样,洗掉就是了!”
我还是会笑着回答:是啊!

还有,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什么呢……
对了,猪悟能已在长安被处死,和花喃,以及所有的伤和痛一起,长眠地下。
现在的我叫——猪•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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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悟净篇——红之伤

如果有人问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什么,我一定答不出来,因为长这么大我所经历的每一件事,看见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喜欢与否,说不明白。
然而,如果有人问我,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我却可以很快地答出来——是红色,一看就让我深深地厌烦。没有过多的原因,只因为那是红色。
与我头发一样的禁忌的颜色。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沙•悟•净。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红色就不是一个好兆头。我的母亲,正确的说应该是我的后母,一个纯粹的妖怪,每每看到我的红色头发就会开始哭泣继而狂乱。因为,我的头发让她想起了她最大的伤痛——我父亲的不忠,他和人类的女人生下了我这个混血的小鬼,一头深艳的绯红长发,就是最赤裸裸、血淋淋的证明。
所以,我是她心里最深的伤,无法抛下抹去还越来越明显,特别是在我头发越来越长的时候。
记忆中的母亲有着清秀的面容和流苏一样长而洁净的银发,披泄而下,顺着月光的照耀分外的美丽。十指纤长,瘦弱的双手却有着漂亮的指甲,将她的纤细和脆弱映衬得格外惹人怜惜。我总爱在晚上偷看站在月光下无力哭泣的她,又好几次想去安慰,换来的却只是她激烈的哭喊和打骂。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就好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真的想,如果我从此消失掉,那该多好。

但这个时候,另一个人也会出现,他保护着我,一次次将我从生死边缘救回,也拉回那个已近疯狂的母亲。他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沙尔燕。
“快走,悟净,快点离开!”每次,他都会以最大的声调这样凄凉地叫着。一边叫一边用力抱住母亲,再拼命用各种方式将我推出门外。当泪眼模糊的我眼看着那道门无数次地关上,再无数次地从里面传来木床因肉体交缠而发出的吱啦声时,我的心总是会很真实的痛,很痛。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还是会听到、感觉到。
我痛恨混血、痛恨父亲,痛恨母亲、痛恨哥哥……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因此,直到现在,每到夜晚,我还是喜欢出门游荡,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回到屋子里沉沉地睡去。虽然已是一个人住,但漫长的夜里还是常常会想起母亲、哥哥和一屋子血红的颜色,想起哥哥无力哭泣的脸。这个时候,我总有想杀了自己的冲动。
于是,今天晚上,我照样一脸的痞像,游荡于大街小巷之间。
手气很不好,刚刚在赌场中输掉了一大笔钱。不过无所谓,像这种生活的起伏我早己习惯,何况这还是谋生的手段。看着自己的手,曾经沾满血污现在偷鸡摸狗的手,突然很想发笑——我果然还是一只如地上的蟑螂一样的生物。
“请问你是不是沙悟净先生。”
很少听到有人这样客气地称呼我,而且还是柔美的女声,我转过头,打算给她一个热情的回应:“我是沙……”
话没有说完,我回转的身体就僵在了原地。柔和的月光洒下,四周都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偶尔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拂起了两个人的发丝。
一阵令人迷乱的红色中,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只是,这个身影几时穿上了她最讨厌的红装,我就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虽然身处在大片的红色之下,可我的心却一点儿也热不起来,相反的,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冰冻一般,寒冷彻骨。
这个站在我眼前的女人,一个早已应该消失的幽灵——母亲。

我极力制止住了自己想叫喊的冲动,圆睁的双眼清清楚楚地映出了月光下清冷的人影:那个总是在月夜哭泣的女人,那个不允许身边有一点红色的女人,那个看见我的红发便歇斯底里的女人,那个早该在黄土之下的女人。此时她穿着一件鲜红的长裙站在那里,银发飞散空中,分外地剌目。
一阵寒光闪过,很晃眼,我还没有来得急看清楚那是什么,一个冰冷的硬物便兀自地钻入了我的腹中。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体内乱流,进而扩散,奔涌开来。我伸出手想抓住,却只感到手心一阵温暖,粘粘的湿湿的温暖,有种很怀念的味道。我看看了自己的手,只发现一片耀眼的红。血光、红色、飞舞的发丝、恨意的眼神。
那个女人与我只有一线之隔,而她手中的长刀,此刻正插入我的腹中。鲜血如水流一般涌出了身体,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意识逐渐飘远。然而,在内心的最深处,却有一种特别的安心感油然而生:妈妈,我终于可以死在你的手里了。
没理由的,我很想笑,却无奈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只能尽力让笑容挂在嘴角,任由灵魂漂离,自由飞去。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我又看到了我的母亲,在一片漆黑的空洞世界中,万籁俱寂,连星光和虫鸣都没有一点儿。我像朵浮云一样漂在空中,看着脚下唯一的一点光,那点光中有三个人:幼小的我、母亲和尔燕哥哥。
真的死了?别人说人离世前灵魂会回到最眷恋的地方走一趟,以断绝对尘世的留恋。那我最留恋的,竟还是这充满悲伤和疏离的回忆。
我看见幼小的自己坐在地上,一脸惊恐表情,红色的花瓣洒落一地,像极了支离破碎的躯体。母亲在一旁,和哥哥几乎要扭打起来。她的表情因为怨恨和不甘而变得极其恐怖,歇斯底里的叫喊令喉咙青筋暴突,泪水、汗水、血水和她银色的发丝混在一起,盘根错节,狂乱迷离。耳燕哥哥在一旁拼命抱住她,并不停地叫我快跑,从痛苦的表情看来,他也快支持不住了。
“悟净,快跑,快跑!”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无声的世界中,我听不见母亲疯狂的嘶喊,却可以将尔燕哥哥的声音听得明白,且不是用耳朵听见,而是由自己的心里发出。我突然明白了这声音的由来:这里本无声,听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回忆。当我明白了这一点再看向幼小的自己时,本来有些模糊的面目便变得清楚起来。我看见自己拿着刚刚采到的鲜红玫瑰献给母亲,希望这从未见过的漂亮花朵可以带给她笑容。谁知她看到花儿后眼神突然变得很悲哀,进而迷乱、疯狂,然后她扬起了有着纤长指甲的手,在我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指痕。鲜血随着她的指尖飞出,那一刻,我听见自己说:杀了我吧,妈妈!
母亲仿佛听见了我的声音,用尽全力挣脱了尔燕哥哥,再几近疯狂地扑向我。我看见自己闭上了眼睛,带着浅浅的笑和无力的泪站在原地,等待着母亲的制裁。然后,我也和幼小的自己的一起闭上了眼,心里想着,一切就到此为止,我的愿望不就是死在这一刻吗!
然而,我并没有如想象一样的漂走,当我再次睁开眼,仍在原地,而幼小的自己也睁开了双眼,一脸惊恐,满头满身,全是鲜红潮湿的血。我的母亲,就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倒下了,身上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扩散,让三个人都犹如置身血的湖泊中。
没错,是三个人,我的哥哥,满脸泪和血,站在母亲的身旁,牙关紧咬,血泪交错,与痛苦表情相伴的,是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我试着想去听清他正在说什么,然而周围一片安静。我看见幼小的自己楞楞在站在原地,双眼已因突然的变故变得空洞。我明白回忆到此结束,以前没有听到哥哥说了些什么,现在同样也没有听到。

一阵有些剌眼的光射进来,我赶紧用手遮挡。这就是灵魂最后的光景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讽刺了,因为我又看见了一阵耀眼的红色扩散空中,仿佛那一地支离破碎的玫瑰,又好像那些飞扬的鲜血和发丝,那么让人不安。
然而这阵红色却开始变得很清晰,进而形成了一个人形,一张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相似的温度。
“你醒了?”
声音,我听见了声音,不是来自己,而是来自外面。用力睁开眼睛,想试着动一动,一阵剧烈的疼痛,却让我瞬间清醒。我看见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旁还坐着那个有着和母亲一样相貌的红衣女子。疼痛依然在继续,全身上下就像被抽筋一样的无力,我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无法移动一下。
“你流了很多血,虽然处理了伤口,但不要动为好。”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流泄的银色长发披于身背,五观清秀,身材纤细,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幽怨,和母亲真有几分相似。只是阳光下的她更为纤弱,浑身散发出的除了怨气,还有几分期待。难怪我会在月光下将她看错。
“不问我为什么杀你?”
虽然在阳光下,她的声音却依然清冷,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有些让人怜惜的心痛。我扬扬了嘴唇,干涩无比,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递了一杯水到我嘴边,清凉甘甜的液体流入口中,顿感舒畅了不少。
“不如问你,为什么在杀你的时候,你竟然在笑,好像在说欢迎。”
我楞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当时真的笑了,其实连我也不明白笑的原因,只好反问:“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要先杀我再救我。”
女子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轻轻浅浅地一笑,然后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用力而清楚地吐出:“因为我要报复那个男人,沙•尔•燕!”
一瞬间,我仿佛又看见了我的母亲。

“如你所见,我和你们的母亲长得很相似,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尔燕很喜欢来找我,并喜欢看见我穿上红色的衣装。他说喜欢红色,因为家里就有一个红头发的小鬼头让他很伤脑筋,看到红色就会想起他。我们很相爱,他甚至说想哪天带着我去见见他的家人,母亲,还有弟弟。”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温暖,儿时和哥哥一起的回忆又开始涌上心头。还记得他说,悟净,你头发红红的好漂亮。而当时的我认为,那只是他为了安慰我说的漂亮话。女子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自顾自地说着:
“然而,那一天,我却失去了一切。那天我照常去约定的地点等他,却等了一天也没看见他的身影。我四处找寻,跑遍了每一个常去的角落,终于在一个山崖边看见他。他浑身是血,泪流满面,手上还抱着一个女人,我看见她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垂在一旁的双手的指甲上,还有分明的血渍。”
那一天,我明白了是哪一天,就是哥哥杀死母亲后消失的那一天!我有些振惊,眼前的女子也是那一天的受害者?
“我问尔燕,这是怎么回事,可他一脸痛苦表情,一个劲地摇头,让我回去。在拉扯中,我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什么为了弟弟必须离开,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状,想让弟弟不再悲伤。终于,我抓不住他,还是让他在眼前消失。”
我感到一阵疼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里,那个消失的哥哥,那个一心想救赎我的哥哥,到头来,也没有明白我所想要的救赎是什么。
“我开始追着他跑,可人类的脚程怎么也追不上尔燕,很快他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而我,也一个失足,跌落山崖。”
我很吃惊,开始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子。的确,哥哥离开我,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果她说的事是真的话,作为人类,她的年纪和容貌也未免太年轻了些。
女子的眼中开始涌出泪水,声音变得哽咽,阳光下,她的发丝微微发光,衬上梨花带泪的凄楚表情,让我也间接尝到了丝丝的苦涩。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抛下我,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渡过的,我没有怨他让我跌落山崖,我只怨他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那么绝决。如果他回头看过了一眼,也会发现我不见,或许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山崖下十多年。”
我意识到现在是白天,鬼魂不可能在白天出没,那眼前的女子是……
“没错,我一个人在山崖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接了一下,没有死,但也差不多,不能动,不能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已不想再听下去,明白了一切的我无法想象的她所承受的痛苦,只能看着她的脸,笑着都在流泪。“我只能每天想每天想,想着出去,想着尔燕,想着报复,就这样一日甚一日地下去,在不吃不喝饱受怨毒之苦后,我终于变成了妖怪,一个想出去想报复的妖怪。可当我真的将刀刺向你时,你却笑了,一种终于得到解脱的笑容,我无法原谅,那个害我的男人最爱的弟弟这样满足地死去,所以我将全部的妖力给了你,进而救了你。如果活着才是地狱,那你就要在这里万劫不复!”
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说话也渐渐无力,一切的力量,都好像在离开她一样,越漂越远。她身形开始摇晃,逐渐不支。
不能让她死去!虽然身体仍然剧痛,但我还是从床上扑了下来,接住了倒向床边的她。
“如果那天他也这样接住了我,一切就不会发生。沙悟净,告诉我,你真的想死去吗?”
我的头脑一阵发昏,疼痛袭击着全身,每动一下,整个身体都会剧烈地抽痛。但我还是咬破了嘴唇,尽力保持着清醒,勉强挤出笑容,虚弱地回答:“是的……”
她一下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很大声,很明亮,和我想象中母亲的笑声很像:“果然,我没想错,用尽所有妖力救你是对的,留你在世上痛苦才是对尔燕最大的惩罚,让他看看他的所谓救赎,是多么可笑……”她开始在我怀里剧烈地抽动,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流出,想用手捂住,却无力再抬起,她的身体在我手里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透明,直至像流云一样,几尽消失。
我看见了她最后的笑容,眼里带着晶莹的泪光,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我听见她说:
“活下去,一直活下去。还有,别忘了我,我叫…………”

几天后,我从那间小屋走了出来,两人份的妖力让我恢复得很快,发色也变得比从前更深。在屋里的几天我翻看了所有的东西,发现这里原来就是她曾经的家,和哥哥相知相守过的家。在墙角的小柜子上,还有两人幸福的合照。我突然变得很容易伤感,或许是她悲伤的妖力影响了我,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雨,我有了一种潮湿的情绪。
或许我真的该生存下去,为了哥哥的爱,以及母亲和她的恨。
回程的路很长,我照常地在经过赌场时去试了一把,手气意外地好,可以很长时间不愁吃穿。本想继续下去,可旁边一个女人不知好歹地称赞我的红发令我分外地阴郁,挥挥手,离开了那里,带着潮湿和可悲的心境。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
在小树林边,我看到了一个人,满身血渍倒在路旁,连肠子都流出了体外。
“喂,你死了吗?”明知道他命不久矣,却还是想问这么一句,不知道这是不是刚死过一次的人的嗜好。
然而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抽动了一下,对着我笑了。
他竟然也对着我笑。
我突然有了一种同类人的感觉,从他的身上,我好像看见了自己,潮湿而腐败。只是我感觉自己有一股鲜血般的红色,而他却是暗夜般的黑色。
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将他带回了家。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叫猪•悟•能,是个在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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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5-02-20
再占一楼,有四个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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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5-02-20
以前就有人说小鱼是大妈性格~~~~~
喜欢的东西都…………OUT
看来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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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5-02-20
很喜欢悟空和小鸟的故事。文章这段也好感人^_^。不过,如果那种空寂的感觉不要加过多“我”的内心独白,而是直接描述,应该会更有震撼力

欣赏非鱼的文,期待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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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5-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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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银河沙 发布
很喜欢悟空和小鸟的故事。文章这段也好感人^_^。不过,如果那种空寂的感觉不要加过多“我”的内心独白,而是直接描述,应该会更有震撼力


谢谢沙姐姐的支持,小鱼会加油的!
小鱼很少写这种类型的东西,胡诌一通倒是很在行~~~~
所以,还请各位多指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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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5-02-20
很好的文章啊~~~~~
但是不是可以根据人物性格区别一下文风,对悟空有这么细腻的感触有点惊讶,当然文字表达的是作者的理解和感受,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区别一下描述手法会增强可看性的~~~~~
个人认为这片文章的风格最适合八戒~~~呵呵
另外强烈要求为红孩儿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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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5-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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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轩辕不二 发布

但是不是可以根据人物性格区别一下文风,对悟空有这么细腻的感触有点惊讶,当然文字表达的是作者的理解和感受,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区别一下描述手法会增强可看性的~~~~~
个人认为这片文章的风格最适合八戒~~~呵呵


又看见不二兄了,打个招呼先!!!
感谢不二兄的意见,写八八那篇时偶会考虑。
小鱼写的时候也想过将文文写得欢愉一点,必竟悟空是四人组中的开心宝宝,但转念一想全文的重点是他被关在五指山及与悟、八相遇前的故事,属于他的性格发展中比较灰色的一段,就写成了这个样子。虽然最后极力地想将悟空的活力感表现出来,可写了半天总觉得画虎不成,哭死啊!!这就是某鱼不学无术的后果!!!
另外,私以为,悟空在最游中虽然很大片幅的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相,但其中几个小短篇,如雪、小鸟还是将他深藏的那一份的无力和脆弱感表现了出来,再配上外篇,更加深了小鱼对他外粗内细的印象,于是,就写成这样子了,总觉得他是心里装了很多却表现不出来的典型。
最后,最游中悟空的过去是全作中最大的迷团,这里就只好先打个擦边球样在原创一下,呵呵,见谅啊!!!
PS:下一个准备写的是八戒篇!还有小红,小鱼很迷他,应该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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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5-02-20
我比较同情那个玩偶道士(记不得名字了……),极度恶意的玩弄残害别人,可是他自己也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可怜的孩子。

非鱼要是有兴趣,也写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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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5-02-20
呵呵,那个玩偶道士好象到死都没名字~~~汗!!
只知道自称作——神仙(也有人这样叫小鱼,大汗!!)
写他的话~~沙姐姐给小鱼出了一道难题啊^o^|||
但小鱼还是会上的,只是要再去补补漫画先!!
真的写出来但愿不会被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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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5-02-20
偶倒觉得那个"神"的遭遇和剧场版"未被选中者的镇魂歌"标题十分切合,他的心态和所作所为,是因为没有被选中没有被重视而不甘,进而向现实作出的反抗,只是他的方式走入了邪道,最后毁灭是必然的~~~~~~
不过这个角色还是很有邪异的魅力的,浪川大辅的声音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和他配的董卓仲颖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角色不好写啊,期待IN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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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5-02-20
不好了,小鱼现在越来越紧张了,怎么办~~~~~大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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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5-02-21
没关系,勇往直前吧,我们支持你~抬头挺胸箭步向前一手叉腰一手高举……

这种人物的心理挖掘比较有意思,大家也可以讨论讨论

所谓被选中与被放弃的,选择权都是在别人手里,“那个人”的取舍决定了他(神仙)的价值同时也判定了他的命运,私以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向“那个人”祈求关注和肯定而不是向现实反抗和发泄。他只是用别人对待他的方式来对待其它人,从而获得一点满足感。这也是他的可悲之处。最游的最大主题就是“追求自由”,自己决定自己,自己肯定自己,自己为自己负责,而神仙则正是放弃了对自己的权利,产生心灵的扭曲。
当一个人的整个世界都被约束在一个狭小的、圈定的范围内,他的观念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这个我觉得挺有意思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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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5-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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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银河沙 发布
没关系,勇往直前吧,我们支持你~抬头挺胸箭步向前一手叉腰一手高举……

这种人物的心理挖掘比较有意思,大家也可以讨论讨论

所谓被选中与被放弃的,选择权都是在别人手里,“那个人”的取舍决定了他(神仙)的价值同时也判定了他的命运,私以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向“那个人”祈求关注和肯定而不是向现实反抗和发泄。他只是用别人对待他的方式来对待其它人,从而获得一点满足感。这也是他的可悲之处。最游的最大主题就是“追求自由”,自己决定自己,自己肯定自己,自己为自己负责,而神仙则正是放弃了对自己的权利,产生心灵的扭曲。
当一个人的整个世界都被约束在一个狭小的、圈定的范围内,他的观念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这个我觉得挺有意思的。^_^


沙姐姐好强的说,小鱼给个掌声先!!!

同意沙姐姐的看法,昨天晚上又重温了一下漫画,想把文的重点放在强大和名字这两个主题上,不管神仙如何的强,那份强大都不属于他自己,是鸟哭的弃物而以,这也注定他胜不过四人组来自自身的力量。而力量的源泉是信念,他的信念就如沙姐姐说的是向鸟哭祈求关注,在信念上就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也在四人组的自我意识前土崩瓦解。他的死,也是他的解放,临死前,他问鸟哭这个世界上有神没有,否定的答案让他终于在漫长的苦痛中找到了自己。
三藏于他而言只一个虚名而以,抢经文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可以让鸟哭承认的名字,三藏说鸟哭只有“三藏”没能有给他,其实鸟哭残酷到连一个存在的最基本的证明都没给他,他疯狂、偏执,其实都只是想要一最简单的证明,存在的证明而以。
遗弃的和存在的渴求,是他的悲剧,也是最游的人伦悲剧。

名字啊,执念,先这想构思吧,不知道写的那一天又会想出什么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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