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
“台铺,请起床!”
“不要……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台铺大人!”
“嗯~~~”
对着一边拼命踢腿一边还死活不肯睁开眼睛的六太女官长毫无办法,只是徒劳地再叫一遍:“台铺,请起身吧。”
还是没有用啊。“啊,主上……”女官长感觉后面站了人,立刻回头跪下行礼。
“这样叫他是没有用的啦……对付小孩子就应该要这样!”尚隆轻手轻脚地靠近迷迷糊糊地六太的耳边,用最磁性最温柔的声音呢喃着一个词,“馬鹿~”
六太像弹簧似的从床上蹦起来:“谁是馬鹿啊!你这个只知道逛妓院的昏君!!!”分贝之高差点把卧房的花瓶震碎。还好尚隆早有准备,捂上耳朵,慢条斯理地回头对女官长说:“好了,他起了,请替这馬鹿更衣吧。”说着便加快脚步走出卧室,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枕头正好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女官们为气呼呼地六太更衣梳洗着,他似乎还有点睡意,但已经比较清醒:“奇怪,这家伙今天会比我早起呢?难道是黄海的水被一夜抽干了?”
“因为今天是台铺的生日啊!”一个女官帮六太系好腰带,垂手跪好行礼。
“是吗?”当事人似乎还没有什么自觉的样子。
“恭祝台铺寿辰!”臣子们一排排的跪得好整齐,穿着礼服的六太有点不太自在,“寿辰?我有这么老吗?”向上瞟一眼尚隆,发现他在一个劲地对自己做鬼脸,脸上分明写着“别装年轻了,就是我叫他们这么说的,哈哈。”如果有哪位画师看到这一幕,将这对主仆的画像画好了挂出去,雁国的面子肯定早就丢光了。
好在这种场面上的事情总算也有个头,下了朝,六太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回廊里休息起来。
“戴国台铺来送贺礼了。”侍女通报道。
什么?泰麒来了?六太急急忙忙地跑到前庭,果然一身黑色礼服的泰麒站在门口:“生日快乐!”哎呀,还是同族才靠得住啊!“谢谢了,还麻烦你特地跑过来,国事不要紧吧?”
“不管国事多么忙碌,都是要来祝贺的。多亏了六太,我当年才没有遭受虐待……啊……oops,总之,谢谢很多事情……”
六太托着下巴想了半天,虐待?该不是指尚隆那家伙压着人家脑袋死命向下压的那次吧?“啊啊,没什么啦,看好我那个没脑子的王是应该的。”
“那么我就告辞了。”
送走了泰麒,六太坐下来拆礼物,好像很沉啊?是什么呢?啊!桃子!好大的桃子啊!泰麒……我们果然是好兄弟……一口咬下去……啊呀!牙齿都要崩掉了!原来是玉石做的?!气死人了……
“哈哈,我就说了,馬鹿就是馬鹿!”柱子后面传来尚隆的笑声。
“哼!”六太摸着牙床疼得自己知道,没有力气跟他吵了。“你来干嘛?”
“看好没脑子的王是应该的?”尚隆上前一步,“那么说没脑子的王忘记了台铺的生日要送礼物也是应该的了?”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大盒子。
六太斜眼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拿来!”一个箭步抢过来,噼哩啪啦一拆,露出了内容:一个蓝色的娃娃鸭子。
这个是什么?五百年前就来到十二国的六太似乎还不太熟悉这个东西,虽然他去过蓬莱也好多次了,但不是女孩子,谁会去window shopping看娃娃啊?再说他去找的家伙——泰麒家里似乎也没有这种可爱系的东西,他家里好像都是男生。总之,他看了半天,咬咬娃娃的耳朵,啃啃它的黄嘴:“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什么?没什么特别?尚隆肺都要气炸了,这可是他专门托阳子去蓬莱找的布料和填料,问泰麒要了骁宗送给他的那个娃娃做蓝本,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那么一点点女官的针脚指导,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哎!这家伙竟然说没什么特别的?气死我了!“不特别?那就放到大臣送的贺礼那堆里去好了,我什么时候下去巡视还能拿去救济没枕头的小孩!”
六太看着拂袖而去的尚隆,还不太清楚怎么惹恼了他。只是摸摸脑袋继续端详,的确~做得不怎么样啊……针脚好乱,布料是不错啦,不过怎么摸起来有点感觉不够软啊?(那是因为尚隆不小心把填料扔到水里去的缘故啊……)
“那个,台铺,景台铺前来祝贺。”
“这是我们主上送上的亲笔信,还有这是庆国刚出产的苹果,主上吩咐了要亲自送来。”景麒像往常一样照本宣科一番,毫无表情地把贺礼送上,就转身要离去了。
“哎!别这么快走啊!谢谢你的礼物,不如坐下来聊会儿吧。”六太假装客气,心里想谁要跟这个活死人聊天啊……会无聊死的。还好景麒也算识人脸色:“不了,我还有事找延王一趟。”
“找尚隆干吗?”
“延王欠我们主上一点小钱,虽然主上不说,我觉得还是要回来比较好……”
六太翻倒在地。看不出来这木头人算账还挺清楚的,可是尚隆欠他什么呢?他正想着的时候,景麒已经退下,去找延王要娃娃的布料钱了。其余琐事未免繁琐,暂且不表。
还是去散步吧……六太把泰麒和庆国的礼物交给女官看管,抱着那个娃娃向花园走去,哪知道天空里一个声音突然喊道:“六太,我家主上让我传话,祝你生日快乐,还有这个是礼物!”天啊……一听就是范麟的声音,六太神经一紧,刚想抬头大叫什么嘛!一个红色包裹从天而降,把他砸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睁开眼睛一看,包裹已经散了,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女衫。六太狂晕……范麟站在空中,仍然是麒麟的形态:“我们家主上特地吩咐人做的哦!就这样,我还要去采国,打搅了!”等六太从重大的打击中站起来的时候,天空已是蓝色一片,空无一物。
终于了解到人生是无限地倒霉的连续之后,六太叹着气从庭院走回宫殿,路上正好碰到了也同样了解了这个真理的尚隆。他好不容易把因为骁宗的那个样品娃娃被肢解了而小声抽泣的泰麒搞定,又被赶来的景麒好好敲了一笔布料钱,还不巧看到路过的范麟,和六太真可算是同病相怜。两人对看了一眼,前嫌尽释,主仆二人开怀大笑,边上的女官们觉得空气都好了很多,却不知道两位正在互相取笑者对方的狼狈样……
尚隆看到六太仍然把那个做工粗糙的娃娃抱在手里,很是高兴,总算这家伙还不算太无情啊,他摸摸后脑勺,虽然,这件粉红的女衫套在上面不太配的样子,算啦!
“台铺!黄海来的信。”
虚海?莫非是……更夜?六太奔过去,果然是更夜的来信,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猴子娃娃。六太接过了娃娃和信,不停赞叹好可爱的娃娃啊!“挺像你的,猴子。”尚隆只多嘴了一句,就被自己做的鸭子砸中了。信封上是更夜的笔迹:お誕生日おめてどーー僕の大切な人。
“嗯?大切な?”尚隆眯着眼睛看着六太的脸。
“干吗?不行啊?对更夜来说我是最重要的人啊,不行吗?更夜也是我重要的人啊!”
“重要?比主上我还重要吗?”
“至少他的娃娃就比你的好看!”
“好看是吧?那你就抱着这个睡觉吧!”尚隆不服气的说。
“反正抱什么都不会抱你这个傻兮兮的鸭子的!”六太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啊!馬鹿!尚隆心里暗骂,把鸭子扔在走廊里,打着哈欠也走了。
夜晚,走廊里一个黑影在走廊里到处摸索,“什么人!”成笙在院子里巡视,正好看到。
立刻八把剑指向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只好很没面子的缓缓站起来:“醉狂,连主上都不认识了?”
成笙大吃一惊,低头等待惩罚。“啊,那个,你有空余的兵士就帮我找个东西吧。”尚隆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娃娃,不过,台铺他哭着要,所以……”
“属下明白!”成笙马上命令禁军将令到处寻找。
尚隆到处找寻不到那个娃娃,心里其实着实着急,心想这下给景麒的布料钱不是赔进去了么,当王的零花钱也不是很多,何况我还经常要跑去霄山,路上路费住宿费都不算公费报销的哎!要出这么一笔钱也不是很简单的啊!那家伙不要它,我索性卖掉换明年暑假的旅游钱吧?想着踱步到了六太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迷迷糊糊地梦话声,不走进去似乎太不关心自己的麒麟了,于是进门看看,房间一角堆满了礼物,最上面的是更夜送的猴子——的确比我做的那个要好,尚隆心想,找不到那个鸭子不如就把这个猴子偷走当补偿吧?(喂喂!做王的有你这么猥琐的吗?)
“尚隆……给我拿好……不要……不要……”六太在梦里还颐指气使个什么劲啊?到底谁是王来着?尚隆叹口气,走到他床头,拉开床帘,小台铺睡得好好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滴在蓝色的绒布的从蓬莱带回来的——布料上……
啊!那不是我辛辛苦苦做的鸭子娃娃吗?!这个布很难搞到的啊!尚隆黑线一万条,心想这回真是亏大了……
等一下,他真的抱着鸭子睡觉啦?他不是说抱什么都不会抱这个的吗?
“尚隆,给我抱好……那个是更夜给的……不要乱扔……”梦话还在继续。什么嘛!还是更夜的比较重要吧?!“你的给我抱抱……嗯……我今天要抱这个……不要跟我抢啊!”六太梦里皱紧了眉,拼命抱紧那个做工粗糙的延王限定版鸭子娃娃。
算啦,虽然汗得很,不过尚隆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要不要抱得太紧,会不会坏掉啊?他突然记得自己缝得不是很紧……
“僕の……大切……”又一粒口水掉在了娃娃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