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Reborn on the Mars II热砂天使部分摘录|『动漫主题讨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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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更多操作楼主发表于: 2005-08-11

不過其他機能還在順路運作。系統上面的『沙漠天使』倒數也依然持續著。
“系統，快回答！切換為管理者模式的指令取消——”
（有……）
仿佛電線接觸不良的收音機，突然被看不見的手給拍打過似地，之前的不順簡直不像真的，合成語音再度以平板的嗓音說著流暢的句子。
（錄影資料開始強制播放）
“強制播放？有病毒？”
就在亞伯咋著舌，再度將手伸向鍵盤的時候——
（早安，亞伯。）
聲音很清澈，讓人聯想到天空似乎很高的晴朗春日、在某條小河河面，反射出白影的陽光。
（四點四十八分。對貪睡的你來說，還相當早。）
“……”
這時年輕人臉上所浮現的表情，究竟該怎麼形容才好？
就像快要哭出來、又像馬上就要生氣發出怒吼、不，就像等著別人斥責的小孩子一樣——用著以上都對、也全都不對的奇妙表情，亞伯伸出手，突然又像被制止了似地垂下手來。然後緩緩將臉抬起，眼前站著一名女子。
要說年齡，應該是和亞伯一樣，或者是比他年長一些。往上盤起的發絲是讓人聯想到高級紅茶的紅色，額頭點著朱砂的褐色面龐，中間則是亮著金色、配色神奇的眸子，閃著叫人懷念的光芒。緊裹身體的短衫上面鬆軟地纏著一圈布疋，是目前已經失傳、稱為『沙麗』的民族服裝。
（你該不會說你又熬夜沒睡吧？既然回到這個星球，就該好好改回二十四小時一個週期的生活步調才對啊。）
“……我當然有。又不是小孩子。”
亞伯用帶點尷尬的神情搔了搔下巴。不過眼睛卻含著某種懷念的光芒，凝望著對方的臉。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多久了，莉莉絲？”
被稱為莉莉絲的女性——不，正確說來是女性的立體影像，什麼也沒有回答。
看來除了配合啟動時間更換問候語的原始人工電腦之外，並未搭在類比人格程式的對話人介面。她那柔和的微笑著的視線，甚至沒有望向亞伯的臉。
（不過很遺憾。你會見到這個檔案，代表突尼斯已經淪陷、艾莉莎•岱爾•休萊特中尉是否安然撤離？你別看她那樣，其實她也有頑固的一面，我很擔心。而且，她似乎很討厭你們……所以才準備了『沙漠惡魔』這樣的東西。）
美女似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簡直可以感受到體溫的精巧影像神情哀戚地搖頭。
（其實那種東西，我是希望儘量不要設置。可是突尼斯和油田地區萬一落到你們手裏，西歐也就危險了。休萊特中尉和我勉力復興的這座城市，如果非得落在你們手裏，那麼寧可選擇親手將它毀掉。這點中尉當然也同意，只是，亞伯……）
耳邊傳來徐徐吐氣的聲音。她的眼睛並沒有望向亞伯。視線前方只有一片黑暗。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可以肯定，她是在對著銀髮的年輕人說話。
（艾莉莎給我打賭。在你們之間，唯有你，似乎還有希望——唯有你，似乎還留有近似人類的心。所以，只有在侵略突尼斯的人是你的狀況下，我預先留下附有條件的『沙漠惡魔』中止指令。）
“有條件？”
仿佛忘了對方是立體影像這件事，亞伯往前探出身子。圓框眼鏡深處的眸子閃過近似慘痛的疲憊。那份疲憊，和眼前女性所浮現的表情有著驚人的相似。
（是的，有條件。就是這座城市裏的『殘存者』——你們稱之為地球人是吧——你至少要救出一人。如果你將『殘存者』一個不剩地加以殲滅，賭注就是艾莉莎贏了。你、以及和你一起襲擊這座城市地『歸還者』，會全數沉入沙漠底層。不過，一個人也好。要是你對『殘存者』——你所憎恨地『地球人』能夠不下殺手，那賭注就是我贏了。）
（那時候，你要把那名『殘存者』帶來這裏。讓他——或者是她——進行掌紋比對。系統在確認遺傳情報之後，會給出『沙漠惡魔』中止指令的提示。反之，如果是你們『吸血鬼獵人』和『歸還者』），中止指令絕對不會運作。只有『殘存者』，你所憎恨的那些人，才能停止『沙漠惡魔』拯救你……亞伯。）
為什麼對手身在遙遠的彼方，卻能投注像這樣、仿佛是足以看穿一切的視線？——立體影像溫柔地、彷佛擁抱著誰似地，張開了雙臂。
（我知道你愛這個世界。雖然你與世界為敵，不過那只是愛的反面。因為愛、因為信任、因為期待，所以在覺得遭到背叛的時候，你會難以承受。也因此，你與這個世界為敵——不過，即使如此，你還是愛著這個世界。你沒辦法真的去恨。）
影像劇烈晃動。原本完美的立體影像像夾雜了白光。構成影像的光纖粒子有輪廓部徐徐開始分解。
光線返回的最後一瞬，再一次，美女的視線仿佛捕捉到亞伯的臉。
（亞伯，這世界並不是你的敵人……要回頭永遠不晚。別忘了。）
“……太遲了，莉莉絲。”
朝著空無一人的黑暗，亞伯用茫然的聲音低語。
光線彈起、黑暗與沉默再度返回的同時，時間已經指向四點五十分——離沙漠風暴的到達只剩十分鐘。
“一切都來不及了。不論是你……還是我！”
下個瞬間，亞伯的手變魔術似地掏出腰間的手槍。毫不回頭直接扣下扳機——槍響。再一發——槍響。又一發——槍響。沒有間斷——三發槍聲。
不知何時潛到身後的三個影子，肩膀、手肘、還有臉頰全部中彈，跌落到祭壇下面。
“很遺憾，這裏並沒有殘存者。只有我——以及他們。”
亞伯帶著又哭又笑的表情，俯看著眼前。在槍聲的沉沉回音之間，三抹影子仿佛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似地爬了起來。軍用外套、防毒面具、還有鋼盔——不過從碎裂的面具下方所透出來的，卻是長長的牙齒。
“太狠毒了……居然染指長生種的屍體。”
亞伯一邊咳嗽，一邊揚手。已然用盡的彈殼隨著響聲與硝煙一起掉到地面，這時插入了新的彈夾。
不過同一時間，自動化獵兵也出現了動作。
足足有短劍長度的鉤爪在閃動中跳躍——下個瞬間，那抹影子仿佛像被抹掉似地消失。
“『加速』……！”
微笑的低語，被巨大的槍聲給蓋過了，六發子彈連射，但卻全部都翻出濕濡的聲響，被吸入了外套左胸口的部分。飛濺的血水玷污了神聖聖女的祭壇。
『嗚！』
隨著低低的呻吟聲，舊式左輪手槍離開了主人的手、沾滿血漬滾落到地面，發出堅硬的金屬聲。唯有槍口升起的硝煙，像失去目標的利牙似地，泛著空虛的白影。
神父被推倒在祭壇上，三抹影子圍了上來。牙齒分別從脖子、肩膀、腹側咬進去，就像野獸一般，緊壓著獵物的四肢不肯離去——
在那個瞬間，亞伯的眸子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超微機械【吸血鬼獵人02】40％限定啟動——”

嘴唇突然定住了。
取而代之、由那裏所吐出來的，是宛如已經活了千年的老人疲憊至極的歎息。那雙眼眸子不知何時又恢復成藍色。俯看吸食自己血液的落魄吸血鬼們，那張臉突然浮現了莫名而茫然的笑意。
“哎呀……算了，偶爾這樣，可能也不錯……”
發青的嘴唇吐出了老人般的氣息。
再做什麼，其實也沒用了。
如果她所說的正確，『沙漠天使』只能由短生種來將它中止。但是，剩下不到十分鐘，要用什麼方法把短生種帶來？這種事，只有神才能辦得到。
是的，毀滅終究無法避免。
包括卡特琳娜到二十萬人的性命都將失去，城市會沉入砂海的底層。說不定，此刻以恩也已經被殺。然後，人類社會和『帝國』很快就會爆發戰爭……結果，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費。
疲倦。實在是太疲倦了。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再不知不覺之間走了很長的路。疲倦極了。
（就在這裏讓一切結束，似乎也不算太壞……）
再也不必煩惱什麼。既然不用害怕別人、也不用令人害怕，最重要的，是不用害怕自己。
其實像這樣，眼前逐漸暗淡下來，心裏反而感覺到非常平靜——
“你又在鬼混什麼，神父！”
就在這個時候，依舊溫柔擁抱著神父的死亡陰影，被朝氣蓬勃、近乎暴烈的怒斥聲以及兇猛的閃光徹底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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